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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的那個冬天織完了,很遺憾的是,她還來不及把它給你,你就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莎莎以為你死了,她太脆弱,經受不住痛苦,終於把花了三年時間親手打完的白色圍巾把自己吊死了……
曦媛的淚不知不覺地湧上眼眶,但她只是強忍著沒有讓它滑落。她想起了爺爺發表在《抗戰歲月》上的自傳體小說,想起了瑤瑤做過的夢,想起了紅磚樓,想起了實驗室裡的斷檁。筆記本的播放器裡傳出了一首未曾聽過的歌曲,她的注意力被歌詞的內容打斷:
那是一個下雪的午後/女孩的眼中流著憂愁/花了三年編織的白色圍巾/送給她最心愛的人/他堅強地說要去闖一闖遠方/臨走許給她幸福的願望
時光就像河水一樣緩緩地流淌/女孩依然等候在那約定的老地方/但病魔讓她無力再為愛祈禱/夢中的團圓她永遠看不到了
那條圍巾已經戴得泛黃/男孩奔跑在回家的路上/白色圍巾慢慢地慢慢壞掉/青春的美好永不衰老/白色圍巾慢慢地慢慢壞掉/她對他的愛天荒地老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蝶葬 第二十一章(3)
那是一首寫滿感傷的歌,然而這種傷感的調子卻很溫暖,它儼然叫回憶越過失望的軌道,然後把她逼近絕望的邊緣,然而往事卻在那絕望的邊緣擦出了希望的火光,一顆心沿著拋物線迴環,整個世界的冰山開始融化,天地萬物瞬間復甦。她的思緒在半個世紀前的黑白記憶裡找尋著某個點,記憶瞬間由黑白變成彩色,叫人溫暖。溫暖的聲音是那樣安靜,那樣安靜。
作詞者是一個名叫莫箏的男人。她想起了《冰蝶兒,沙沙沙》中,曼莎臨死前在教室的黑板上畫的那幅斷線的風箏,那是林京道老人年少時送給曼莎的禮物。是的,風箏雖然沒有飛上天,但他們已經斷了線。
是的,一切都彷彿是上天事先安排好的。那個作者的名字,莫箏,讀起來就有點像“沉默的風箏”。風箏沉默了,愛情沉默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都沉默了。
幾天後的一個黃昏,嘉妍開始像往常一樣坐在鏡子前塗塗抹抹,甚至還哼著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歌曲,曲調中充滿了悲哀。是的,對於一個主持人來說,至高無上的是事業,她的事業永遠不允許她過於感性。只是,嘉妍的理性已然令人生畏。
就在她打扮完畢的時候,有個男人在外面敲門。這個人是樊斯灝。
曦媛正拿著飯卡去食堂。
“曦曦,你等一下,我們一起吧,晚上我請你吃牛排。”樊斯灝說著,對嘉妍微笑、點頭,然後轉身和曦媛出門。曦媛的反應慢了半拍,她一頭霧水地望著這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樊斯灝,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斯灝突然拉起曦媛:“別愣著,你剛回來,讓我為你接風洗塵。”
黎嘉妍追上來,站到斯灝和曦媛的中間像小貓那樣撒嬌:“斯灝,你吃飯也不叫我,我也要去!”
曦媛一臉惶惑地看著嘉妍,嘉妍姣好的面容綻放著旖旎的笑靨,笑容如此這般,與妖嬈的春光沆瀣一氣。她的情緒看上去壓根就不像是剛剛死了親人的人,況且這個死去的親人還是她的母親。
不得不說這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孩,她總是以一種萬人迷的姿態有意無意地展示著她那苗條的高挑的曼妙的身段,然後昂著下巴,招搖地穿行在人群中央。哲學家說美是自由的形式,這句話在嘉妍的身上詮釋得很獨到,她總是無拘無束地一步一扭胯,大多數行人為了提防在這種情況下被撞倒的危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先知先覺地買下了人身保險。
過馬路的時候,嘉妍以同樣的姿態自信滿滿地行走在斑馬線上。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並不瞭解在每十個被撞死的女孩中至少有七個是美女,她們過馬路的時候總是把斑馬線當成了T型臺,她們都在潛意識裡驕傲地對周圍的人宣佈:我很美,你們不該看路,應該看我!而事實上,每十個司機中至少有七個不會有這樣的覺悟,他們還是毫不客氣地把一縷縷香魂視為糞土。
吃飯的時候,樊斯灝總是對曦媛有著說不盡的話,嘉妍再一次慘遭冷落。曦媛已經感覺到自己不該隨樊斯灝來吃飯,現在她有幾分後悔。為了避免像上次的老鄉會一樣以尷尬收場,她只是認真地聽著,將所有的意見和見解存而不論。是的,與其說斯灝喜歡和曦媛討論中國人精神之大問題,不若說,他只喜歡別人毫無反擊力地聽他抒發己見。是的,這是一個好勝心與自尊心強於一切的男人,他渴望得到別人的肯定,假若別人抒發的意見與他不同,他會轉移話題或者與之周旋到底,那種周旋有種狡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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