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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廢墜兒武功時動了真力,正在床上養神,此時聽了,忍不住翻身說道:“拿來我瞧瞧罷,沒個福氣穿就罷了,這會子又著急。”賈五笑道:“這話倒說的是。”說著,便遞與晴雯,細看了一會。晴雯道:“這是孔雀金線織的,如今咱們也拿孔雀金線就像界線似的界密了,只怕還可混得過去。”麝月笑道:“孔雀線現成的,但這裡除了你,還有誰會界線?”晴雯道:“說不得,我遵命罷了。”
賈五忙道:“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這事。”晴雯道:“不用你蠍蠍螫螫的,我自知道。”又附在賈五耳邊說:“把他們都轟出去,我把那玉牒給你縫在孔雀裘裡面。”一面說,一面坐起來。挽了一挽頭髮,披了衣裳,只覺頭重身輕,滿眼金星亂迸,實在撐不住,少不得狠命咬牙挨著。
賈五便命麝月去外間幫著拈線。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這雖不很像,若補上,也不很顯。”賈五道:“這就很好,哪裡又找俄羅斯國的裁縫去?”
晴雯先將裡子拆開,將玉牒塞進去,小心地攤平,用茶杯口大的一個竹弓釘牢在背面,再將破口四邊用金刀颳得散鬆鬆的,然後用針紉了兩條,分出經緯,亦如界線之法,先界出地子後,依本衣之紋來回織補,補兩針,又看看,織補兩針,又端詳端詳。無奈頭暈眼黑,氣喘神虛,補不上三五針,伏在枕上歇一會。賈五在旁,一時又問:“吃些滾水不吃?”一時又命:“歇一歇。”一時又拿一件灰鼠斗篷替她披在背上,一時又命拿個拐枕與她靠著。
晴雯忙了一個時辰,才剛剛補完,又用小牙刷慢慢地剔出絨毛來。麝月道:“這就很好,若不留心,再看不出的。”賈五忙要了瞧瞧,說道:“真真是一模一樣的了。”晴雯咳嗽了幾陣,好容易補完了,說了一聲:“補雖補了,到底不像,我也再不能了!”哎喲了一聲,便身不由己地倒下。
賈五見晴雯將孔雀裘補完,已使得力盡神危,忙命小丫頭子來替她捶著,彼此捶打了一會歇下,一面嘆說:“這怎麼處,倘或有個好歹,都是我的罪孽。”
晴雯睡在枕上說道:“好二爺,你幹你的去吧,哪裡就得癆病了。”賈五無奈,只得披上孔雀裘,坐上車和茗煙去了。
第十九章 通靈寶玉之謎
北京西直門城門口。
城門口亂哄哄的,出城的人排成長隊接受檢查。
“奶奶的,出個城還要搜身!”一個黑漢子憤憤不平地說。
兵士們氣勢洶洶,搜查時連推帶搡,見了女人家就變得嬉皮笑臉,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地佔便宜。女人的尖叫聲,小孩子的哭鬧聲,大兵的嬉笑聲,男人的怒罵聲,連成一片。
賈五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高聳的城樓,雄壯的城牆,每一塊牆磚都有差不多兩尺長,可是接合得嚴絲合縫。有人說砌城牆的時候不用泥,都是用糯米湯一塊塊粘起來的。金、元、明、清四代,綠楊下護城河碧水圍繞的青磚城牆可是北京的一景。賈五從小在北京長大,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北京的城牆,此時越看越愛,想到後來被拆了個一乾二淨,真是可惜極了,敗家子兒啊。
正想著,聽到有人叫他,一看正是烏思道。
“賈公子,怎麼傷還沒好利索就要出城呢?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賈五心裡一沉,碰見這小子了,可別壞事兒,就針鋒相對地說:“出城過過風,看看景兒,這城裡麼,除了狗,什麼新鮮玩藝兒也看不著。”
“嘿嘿,公事在身,恕在下無理了。”烏思道向著守城兵把手一揮,“還不伺候賈公子。”
賈五把孔雀裘往馬車上一搭,大大咧咧地站在那裡讓兵士搜身。
“報告師爺,什麼也沒有。”
“哦?”烏思道小眼睛滴溜溜一轉,把馬車上的孔雀裘拿了起來,仔細檢查著,說:“賈公子的披風好漂亮啊,”
賈五心裡一驚,嘴裡卻滿不在乎地說:“看著唬人而已,實際上啊,也只不過是一堆鳥毛。”
烏思道冷笑一聲,把孔雀裘舉到耳邊,一寸寸地揉搓著,仔細聽裡面的響聲。
賈五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扭過頭去假裝看城牆。
正在這時,一匹快馬飛馳而來,到烏思道面前停下。
賈五定睛一看,正是賈環。
“烏師爺,”賈環跳下馬來,掏出一件東西,“給您這個。”
那東西晃得陽光一閃,正是那個金麒麟。
賈環看見賈五,不由得一愣。
烏思道接過金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