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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是我閒暇之中,居然還能想起他的存在。
我今天這麼偶然的提及,是因為開啟了他的句子:
全世界日光朗照,唯餘萬里虛空。
就要曬乾視野中的那唯一的一棵木頭。
酒後遠行
今年,我放棄了長途旅行的打算。
放棄了英格蘭和冰島。
生活需###們長篇累牘,上一頁和下一頁,上一卷和下一卷,我有著堅定的充分必要的耐心,等著死亡之書,最後把我們一併合攏。
常常如此:小小環宇,遠不如大腦,可以帶給我更大的驚奇。
只有大腦還能產生奇蹟,還能讓我看到最後的壯麗影象--可惜它們又是易碎的,總是被繁瑣的、卑微的人心所淹沒。
跟隨著想象,酒後遠行。
如果陽光大好,音樂四散,便是無上春天,浮現些靈魂人物的完美世界。
作客
我到這裡,是來作客的。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搬家,不下十次。
這是和平年代的顛簸;這是一個人,和一座成長之中的世界之都的冷戰。
嚴格說來,我和上海,彼此都是客人。
每到一處,都是懷著作客的心情,小心翼翼,言不及意。看天色似暗,涼茶無心再續,我遲疑著,等待一個最禮貌的時辰,披上外衣,起立告辭。
這一次的螞蟻搬家,繼繼續續的,前後二個月。
現在,我已坐定其中。
嚴格說來,我和這間屋子,彼此也是客人。
這是一座建於1936年的老式公寓。我整理房間時,難免還有些好奇;而它注視我的樣子,顯然更加剋制,不動聲色。像一個庭審紀錄員,幾十年了,看慣了各色人等的老淚渾濁,早已不以為意。
就在昨天,在我躺倒之前,意外發現我和這間屋子,越趨越近,彼此神通:沒有悲傷,也沒有值得快樂的事。
注視它的時候,我甚至於,比它還要淡漠。
昨天何其短暫,明天豈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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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
最奇怪的,是小學最要好的同學,轉了幾次學,初三時又轉回到我班上,只是已形同陌路。
中學同學,高考之後連電話都懶得打了。
大學同學,畢業後各奔東西,大多音訊杳然。
大學輔導員,現在是復旦大學的某處處長,在一個偶然場合碰到,冷冷地對我說:“每年的班級聚會,你從不出現。”
我只是聽人輾轉說起:某某同學,成了CEO;某某同學,成了局級幹部。當然,還有一些某某,到了國外;更多的某某,發了大財,如此等等。
也有大學同學入獄的,我在《文匯報》政法新聞的一角,讀到過:歹徒某某。
另有一些同學,是永遠不在了。
——正常或非正常死亡。陸陸續續的,死亡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不過十來年,同學們的人生格局,就露出了大浪淘沙式的、蠻不講理的落差。
除了某些場合的偶遇,同學們之於我,是消失了。
當然,他們還常聚會,聊天時,偶爾也會提到我。
我在時空的另一頭,甚至可以隱約聽到他們在這麼慨嘆:沒人知道韓國強在幹什麼,這個人消失了。
是的,真正消失的人,其實是我。
就像我從某些住所、某些企業、某些社群或論壇消失,就像我從某些人的身邊消失。
時間足以摧毀一切,包括微茫的希望。
神蹟
你沒見過,也不指望今後見到,但是,你並不懷疑它的存在——這個東西,就是神蹟。比如上帝,又比如所謂的愛情。
保持這個態度,令你心情愉快,令你充滿期待地、平安地,活完這輩子。
如果此時,突然蹦出一個知道份子,大聲Say No,你一定要把此類自以為是的小丑趕走,並且,大聲Say OK。
因為他除了令你心情沮喪,並不能說出更多的真理。
神蹟多好,像一匹沉默的馬,站在意念的對岸,或者就站在明天,在陽光下,勿須向你說出理由。
而你並不著急。
清晨在腳尖之前,慢慢散開。
看上去,露水如掛,草地深湛;區域性冰涼,區域性溫暖。
遺香
《畫傳》中的陸小曼,不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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