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同時,內心潛藏著的企業家思想也在蠢蠢欲動,他開始計劃以後的發展方向,而另一方面他也越來越想念海斯特,想跟她一起生活。
隨著父親對海斯特的想念日漸熾烈,他對索哥尼公司工作的熱誠之心開始動搖,因為索哥尼公司訂下了嚴苛條款—獨身兩年,但他已愛上海斯特,並且想與她結為夫妻。除了這個原因,父親也因為公司的企業文化而萌生去意。索哥尼公司需要的是追隨者,而不是有獨立想法的人。不喜歡順從權威的父親,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留在索哥尼公司。
在中國期間,父親對自己的瞭解日益加深,見識豐富了他的內涵,對他日後的幫助很大,他發現自己與別人不同,這種不同並非弱點而是長處,他學會了欣賞自己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托馬斯· 立頓(Thomas Lipton)原是一個在倫敦賣水果和蔬菜的小商人,在中國遇到機會,終於變成身家百萬的茶商。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父親終於決定做回自己。
飲食智慧(1)
宏邦一家到達上海那天,天氣有點冷,為防小內德著涼,海斯特小心地為他套上外衣、戴上帽子。父親再次登臨“龍門”,但這次是與家人一起踏上中國的土地,就如諺語所說的,他們的身價已躍升10 倍了。
把家暫時安頓在伯林頓飯店,又找來一個阿媽照顧小內德後,父親隨即開始了他的罐裝牛奶銷售計劃。他在蘇州路7 號一座優雅的大廈裡租下辦公室。大廈有一座體面的大拱門,迎著蘇州河。大廈對面是他從前經常去的划艇會,它的旁邊就是英國領事館,再往西走還有琳琅滿目的商店,這兒的繁華可比得上紐約、倫敦和巴黎。
不過,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盜賊市場”。在那裡,貧窮的人們就在樓梯底下租下一塊狹小的地方,幾乎臉貼臉地擁擠著過活。你隨時能看見一個身體殘缺的乞丐邊匍匐前進邊賣力乞討,“做做善事吧”,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一雙雙乞求的手在父親經過時伸出來,他們的表情或許有點誇張,但父親知道他們肯定是飢餓難當,否則不會如此絕望。這些人一無所有,即使牛奶可以幫助他們,他們哪裡又負擔得起?父親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知不覺父親離開中國已有一年半,再次來到這個國家,一切都很新鮮。每天晚上他和海斯特都在派對和飯局裡度過,從中他收集了很多關於市場的資訊,他覺得,只需一個月,他就能弄清楚當前的局面。畢竟,中國已經改變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社會變得更加開放,以前那一道把中國人和外國人分開的界線已經模糊,尤其在上海,變化是驚人的,幾乎每一家餐廳的顧客都很國際化,連人們的服飾也都起了很大的變化,穿長袍的中國男人戴上高頂禮帽,英國女人穿上緊身旗袍,中國女人穿最流行的法國裙子。
父親最喜歡跟去美國留學又回到中國的留學生交流。他們從美國的大學畢業,熟悉棒球、爵士樂、雞尾酒和賽馬等與父親共同的話題,另一方面,父親還可以透過他們深入瞭解到當時中國的狀況,還有與他們年紀相仿的本地學生領袖的思維方式,如他們推動的“新文化運動”和當時控制中國共和政府的軍閥的勢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時的上海是中國政治的中心。1919 年5 月4 日,即父親和家人到上海前的7 個月,因為《凡爾賽條約》無視中國人民的權益,把德國在山東的全部權益轉讓給了日本,數以萬計的學生憤而*至北京的天安門廣場抗議,運動中有32 名學生被捕,其中一名學生後來傷重不治身亡。示威的浪潮隨著學生之死而一發不可收拾,5 月7 日兩萬名學生揮動寫滿了愛國標語“還我家國”的橫幅,湧進上海滬南體育場。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示威*和反日抵制行動橫掃整個上海,7 萬多名工人參與。5 月31 日,10 萬名學生和市民為該名受害學生舉行紀念*。民眾沿上海街道*,在家家戶戶的門前掛上致哀的白旗,聆聽激昂的演說。當年目睹事件的美國教育家及改革者約翰· 杜威(John Dewey)曾寫道:“我們見證著一個國家的誕生,而誕生總得面對重重難關。”外國居民開始擔心示威群眾會失去理智,示威的人有時候確實會如此。一家米店不願意跟隨罷市的浪潮,學生們在店前下跪要店主關門,當一個夥計想趕走他們的時候,旁觀者突然向店裡扔石頭,還糾眾襲擊,最後店主被打。
飲食智慧(2)
上海以外的地方,軍閥們徵收苛捐雜稅,在四川,稅收居然提前了30年。示威並沒有波及租界裡的外國人,在某種程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