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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嚴柏紋絲不動地坐著,對他的憤怒不以為意:“一個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只顧著追求一文不值的愛情,連親生父親都可以忤逆的兒子,我為什麼不能給他一點教訓?”
聽見對方這幾句話後,楊堅才醒悟過來,嚴柏這次根本不是來找他談條件,對方只是向他宣判這個結果。今天嚴柏所說的一切也不是在嚇唬自己,楊堅相信他會說到做到。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慢慢緊握成拳,指尖忽然觸到自己手心薄而堅硬的一層繭。
楊堅無端想起前幾天晚上,他親吻過的嚴禮之的手指。它們每根都白皙瑩潤,沒有留下半點時間的痕跡。這樣漂亮的一雙手,理應是被妥妥帖帖地供養著,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仍然同現在一樣。
此刻他就像是個眼巴巴的窮小子,偏偏看中了珠寶店中價值連城的那塊珍奇,他可以帶走它,讓它屬於自己,但自此也會讓珍奇埋沒在灰塵與泥土裡,成為一塊黯淡無光的陶瓷片。
長久的沉默過後,嚴柏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道:“楊先生,現在選擇權在你的手上。無論你作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遵從你的意願,還請儘快給我一個答案。”
楊堅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憋屈過,他知道自己輸了。嚴柏早就清楚他賭不起,也狠不下心,才會丟擲這個手段來脅迫他,讓他根本沒有抗爭的餘地。
如果嚴柏要對付的人是自己,那對方怎麼做都無所謂,楊堅可以眼都不眨地和他反抗到底。
偏偏接受懲罰的是嚴禮之。
他疲憊地嘆息一聲,低聲問:“你想要我怎麼做?”
嚴柏終於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心情顯然十分不錯,難得真心實意地開口:“只要你能和他分手,我就心滿意足。楊先生,作為一個父親,我非常感謝你。”他思索半晌,又補充道:“作為謝禮,我可以給你一些補償,無論數額多少我都無條件滿足。”
楊堅對他所謂的謝禮嗤之以鼻,他瞥了對方一眼,緩慢地說:“老子才不稀罕你那幾個錢。”他的聲音透出幾分難以辨明的沙啞,幾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語調拋下一句話:“你說要給他最好的,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語罷,他不想再聽到嚴柏的聲音,直接摔門而出。
25。
楊堅回到嚴禮之公寓,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他不知道該怎樣向嚴禮之提出分手,留個字條一走了之或許是最乾脆的辦法,因為楊堅怕自己一見到對方,那些早就想好的理由就再也無法說出口。但他終究不想如此草率地處理這段感情,這樣對嚴禮之一點都不公平。
最後他還是選擇等嚴禮之回來。
阿呆似乎察覺到自己這位臨時主人將要離開,它難得乖巧地跟著楊堅跑前跑後,在楊堅蹲下把東西粗暴地往箱子裡塞的時候,忽然往他腳邊一趴,腦袋擱在楊堅腳背上,吭哧吭哧地啃他的褲管。
楊堅拍拍大狗的腦袋,發現對方沒有鬆口的意思,也就隨它去了。
他記起自己剛搬過來的時候,阿呆還是嚴禮之二哥寄養在這裡的寵物,但後來一直沒被接回去,嚴禮之見楊堅和它相處的頗為不錯,便沒有急著把它送走。
阿呆不甘寂寞地探出爪子撥拉楊堅幾下,楊堅捏住它的狗爪,低頭看了這頭狗如其名的哈士奇片刻,忽然認真地說:“以後替我多陪陪他。”
哈士奇當然聽不懂他的話,還以為楊堅願意陪自己玩耍,於是伸長脖頸回以一聲歡樂的嚎叫。
楊堅剛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乾淨,就見趴在他身側的阿呆倏然翻身坐起,朝外面狂奔而去。
他心頭一緊,意識到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有人開了門,隨之響起的果然是嚴禮之的聲音:“又想出去玩了?”
阿呆扒住他磨蹭幾下,又扭頭跑到楊堅臥室的門口趴著,眼巴巴地望向嚴禮之。
嚴禮之還以為是楊堅不肯陪它玩,導致這條大狗鬧脾氣。不料剛走過去,就看見站在一堆行李旁邊的楊堅,兩人四目相對,同時愣了。
片刻後,嚴禮之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問道:“要出遠門?”
楊堅完全沒料到會被嚴禮之抓個現行,他喉結滾動幾下,避開嚴禮之的視線,緩慢地搖了搖頭。
嚴禮之神色微變,語調卻仍舊溫柔:“你臉色很差,出了什麼事?”
楊堅把早就打好的腹稿忘得乾乾淨淨,腦中一片混亂,硬著頭皮低聲開口:“嚴禮之。”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去看對方的眼睛:“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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