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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像是暗示,又含蓄又忠誠,他選擇了自己。如此看來,為他而承受的種種痛楚和艱苦都是值得的,有價值的,然而自己為背叛所付出的代價無法與他的損失匹敵。章如月想:自己做的委實不算什麼,婚姻和政治一樣殘酷。章如月在心底招認了她寧可讓人殺死也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她排擠了程家卿的妻子,如同一次政治排擠,為的是取而代之。她如願以償了,被排擠的那位卻在煉獄裡苦度餘生。她受的傷不過是輕傷而已,而且很快就會痊癒;而被她排擠的那位卻在日煎月熬,像一股中藥,泡在水裡,底下是火,煎著熬著,便散發了濃稠的苦味來。受了輕傷的,反而有人疼愛;如同裝進榨乾機裡的,卻遭人唾棄,多麼不公平。況且,這疼愛受了輕傷的,唾棄受了重創的竟是同一個人所為,世界真是顛了個了,反彈琵琶能奏出優美的樂曲,令人陶醉,可是顛了個的世界,誰能忍受呢?
“也許我們在一起是個錯誤。”
“如月,你不要這樣說,也不要這樣想……難道你反悔了?”
“沒有,”章如月不安地低聲說道,“我覺得不道德,你以為……你一定要告訴我。
家卿,你不會拋棄我吧?“
程家卿的微笑中快樂部分全部被凍結了,只剩下苦澀往外憂愁地漫著。拋棄章如月,讓不幸的婚姻重蹈覆轍,再體驗一次如同大廈瓦解的叫人頭暈目眩的震撼,這是何苦呢。
“我一定好好待你,請你相信我,要不,我跪下發誓。”
章如月像鋼鐵受了烈火的燒烤,心一點點軟了,如同蠶絲一樣柔軟起來。
“我相信你就是了。好端端的,你發什麼誓,你不知道嗎?男兒膝下有黃金。不知為什麼,有時候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有時候又很擔心。”
“你要高興才是。你不快活,我活著有什麼意思呢?我捨棄了那麼多,為的是什麼呢?”
“好,我聽你的。我會高興起來的,你看你,我一看到你,你的臉色便是這樣的煞白煞白的。看起來,似乎精力不濟,你是不是一直睡眠不足。”
“離開你後,我說一直想你,夢想著有一天能與你重逢。”
“我也想你。可是那個畜牲幾乎天天動手,我的身上老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常常做惡夢,也常常夢見你來救我。因為身上有傷,我不好上班,請了假在家。即使上班,也不會有人來同情我。在家,我又悶得慌。同情我的人很少,我的同學夏亦雪倒是常來看我,並且警告那個畜牲不要打人。那個畜牲,還是我行我素,夏亦雪來找我,我當然高興。可是她一來,就是勸我不要跟你再來往。”
“夏亦雪,就是那個老處女。”
程家卿皺了皺眉頭,不悅地問。
“也許她是好意,可是我辦不到。我早就想來找你,可——”“你為什麼不來呢?”
“我怕你不接納我。”
“怎麼會呢?看來我們都誤解了對方。我是怕你覺得我不可靠,你是怕我不理睬你。
哈,這回好了,我們互相瞭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願如此。”
“你有這麼好的臉蛋,又有這麼好的身材,我怎麼不收留你呢。”邊說,程家卿不老實的手邊配合著語言開始行動了。他的一雙手活像兩個膽大妄為、流裡流氣的匪兵。
“我真可憐,憑你這樣擺佈來擺佈去的。”
“女人說可憐的時候,就是說她很幸福。”幸好程家卿只對章如月進行了搜身,沒有進行圍剿。
一個星期過去,章如月的傷好了。她的第一次婚姻也結束了,程家卿和她結了婚,婚宴辦得很潦草,章如月的伴娘是夏亦雪,程家卿的伴郎是一個活潑好事而饒舌頭的傢伙。所有來客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人。程家卿和章如月收到最有印象的一份賀禮是程家卿兒子的一封斷絕父子關係的信。在信中,他對他的繼母未置一辭,這就更加深了他對他的繼母的輕蔑。
第十八章 為愛求官
自從章如月嫁給了程家卿,程家卿幾回醒來,還以為身邊睡著的是陌生人,想想,才想起自己又結婚了。兩人雖是一對新夫妻,卻是不折不扣的兩件舊東西。既是舊東西,光彩、神韻自是不如人,越看兩人越像是一對落難的貧賤夫妻。章如月對炊煙之事是一竅不通的,程家卿心中叫苦不迭,只得叫來自己的外甥女小菊,權當是章如月陪嫁過來的丫頭。別看小菊,粗粗笨笨,懵懵懂懂,但飯弄得比章如月要香得多。飯不十分粗礪,菜也不十分糟糕,不至於叫人難以下嚥,一個新家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