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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的一套美國獅龍音響,突然體味出它們來路都不體面,和他們兒子的錢一樣,是有毒的,帶菌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不過,為了驅散屋子裡死寂的氣氛,每到晚上,他們都要爭著開啟電視機。
餌放久了,就不香了。雷環山生怕預定的計劃失敗。佘彤可能逃走了,也可能隱匿起來了,他的不見蹤影給整個計劃的實施蒙上了一層陰影。程家卿也還是猶抱琵琶半掩面,現在逮捕他似乎為時過早。雖然逮捕程家卿的計劃早已醞釀好了,但如果指控他謀殺的證據不足的話,不僅事後反而工作量巨大,還有,事情一旦公開,上上下下的說情者有的放矢而來,會使問題複雜化,將更重要的可能存在的謀殺罪行掩蓋。究竟他是不是謀殺案的主謀,目前尚不能確定?僅憑他的經濟問題,而他認罪態度較好,又能及時交出贓物,自己是無法獲悉他在謀殺案中所扮演的角色的。假如是他的話,而又因為自己的失策,讓他輕易地溜出恢恢法網,那不是在自己一片透紅的歷史上劃上一個蹩腳的黑色句號嗎?
是繼續等在洞口想辦法誘出老鼠將其擒獲,還是隻割它此刻露在洞口的一線尾巴呢?
夜長夢多,時不我待。雷環山必面臨選擇。繼續等不知要等到何時,曠日持久地等下去也許只能等到一場空,割尾巴也怕割錯。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能預測這隻老鼠和它的尾巴是好是壞?那麼,是否有第三種辦法呢?
噢,看來,只有先揪住他的尾巴,把它揪出地洞擒住再說,不割它的尾巴。
十月二十二日下午,雷環山召集全體組員召開了一個討論會。
橢圓形的會議桌上,只有兩盆凌霜不調的小松柏蒼翠著它的生機,可是人們已嗅不到它們身上自然的氣息,小松柏久在溫室裡,活力仍在,卻已經忘了本了。各色茶杯一一落座,旋開蓋的,嫋嫋地冒出一股股媚視煙行的熱氣;沒添新水的,底下是尚未完全榨乾精髓的苦茶葉。
左處長首先說話了。
“雷組長,再這樣幹守下去不是辦法。抓佘彤,和大海撈針一樣。”
“可是撈出了這銀針,我們就有可能刺破整個膿頭了。”
雷環山心裡同意他的說法,嘴上卻故意跟他較勁。
左處長急了,太陽穴上血管虯結成一團,像行進中蠶拱起的背,人也霍地站了起來。
他要為自己辯護。
“雷組長,我這話絕沒有拈輕怕重的意思。我是想,先繞開佘彤,再找找其它線索。
抓佘彤是一定要抓的。抓他固然很重要,但是還有比他更重要的人物,如果不趁勢追查,到時候貽誤了時機,落個竹籃打水兩頭空,後悔都來不及。抓佘彤的任務,我是絕不會推卸的,以後還由我來幹。“
雷環山手像扇子,在離桌面還有一段距離的空氣中,一上一下地扇了幾次。
“你先坐下,聽聽其他同志的意見。”
反貪局副局長李光明取下他的黑框眼鏡,兩隻眼睛頓時活了過來。他說話、發言總是慢條斯理的。
“根據程家卿的受賄情況,是可以逮捕審訊他的。但是,他受賄的數目僅僅是齊萬春所講的十六萬元嗎?我看不止。究竟多少,正是我們調查組要弄清的問題。現在叫我們一籌莫展是沒有人出來作證,取證工作遇到了困難。許多知情者有的是現任領導幹部,他們或懾於淫威,怕程家卿東山再起後進行打擊報復,不敢作證;有的因花錢買了官,礙於面子,不願作證;有的本身就是行賄者,一說出來,自己也捲了進來,不願自投羅網;有的雖對程家卿恨之入骨,但不願貿然得罪,處於觀望之中;有的受了冤屈,想一吐胸中的塊磊,無奈程家卿依然在位,有撼山易程家卿難的想法。這樣調查下去,勢心會進入死衚衕。山重水複為的是柳暗花明。既然貪汙、受賄是一些領導幹部的常見病,我的意見是拋開佘彤,先將程家卿鎖起來,不怕他不交待。至於他是否在雙十謀殺案中充當了重要角色,也可問個水落石出。”
省安全廳甲處處長邊疆當即反駁道:“我反對李局長的意見,萬一將程家卿鎖了起來,他來個鐵嘴鋼牙,拒不交待呢?那樣,我們很快就會被動,輿論的壓力,直接領導的壓力,李局長,你要知道。這種壓力,不是你我承受得了的。到頭來,我們不僅要乖乖地放了他,還要賠禮道歉,而且得承擔辦事不利的責任。”
李局長據理力爭道:“假如他不交待,恰恰證明他心虛,心中有鬼我們更有理由逮捕他。不要忘了,僅省反貪局和市反貪局,收到來自安寧的有關他的舉報信,有一尺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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