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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他亦有責任。難道他真忽視了雲羅了,也至雲羅要下毒去害冬姨娘。
他出了上房院門,憶起雲羅被他踹飛,重重摔在地上,嘴吐鮮血的模樣……
“王七。”
“大將軍,小的在!”
“請杏林醫館的郎中來給二小姐瞧瞧傷吧。”他在暴怒之下,踹傷了最疼愛的女兒,他猛地轉身,氣呼呼地離去,“蔡氏,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冬姨娘沒了,兒子沒了,就連雲羅也被他踹傷了……
夜,這樣的漫長。
雲羅醒來時,只聞到屋子裡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有人在耳邊嚶嚶哭泣。
“大嫂快別哭了,你還懷著身孕呢。”說話的是偏廳裡的朱氏。
蔡氏一面抹著淚,一面道:“他怎是這樣的人,雲兒才多大的孩子,還不到六歲,他一腳踢去要了孩子半條命,嗚嗚……表姐,你誤我一生啊!”
這是蔡氏第一次埋怨朱氏當年保媒,如若她不嫁蕭眾望,以蔡氏在臨安府的地位,定能嫁個同樣的官宦人家,嫁誰都好,萬不會如此暴燥,更不會那樣狠重地對一個孩子。
朱氏輕嘆一聲:“今兒也多虧了雲兒,否則只怕他還不肯罷休。”
蕭眾望見雲羅吐血,人又昏迷,雖然暴怒,念著到底是他的骨血,要是孩子真是死了,他與害死冬姨娘母子的人又有何差別,這才沒有執著地寫休書,只是憤然離開了上房,這人一去,再沒有回來,連雲羅傷得如何也沒有問上一聲。
朱氏捧起桌案上的湯藥,“這是壓驚保胎藥,你先喝下,好歹也要保住肚子裡的。”
雲羅只覺胸口撕裂般地痛著,又似壓了一座巨山,呼吸之間都是痛,不由得輕咳一聲,柳奶孃正在內室服侍著,聽到聲音立馬折了進來,“二小姐醒了?”
朱氏看著蔡氏喝下藥,二人進了內室,坐在床前,看柳奶孃給雲羅喂藥。
柳奶孃含著淚,“不過是五六歲的孩子,胸前全都瘀紫了,郎中說傷極內臟心脈,得臥床靜養。”
蕭眾望本是行伍出身,又是氣頭上,那一腳力道不小。
蔡氏輕聲問:“雲兒,你告訴娘,那藥包真是你的?”
雲羅搖頭,果決地,“如果我不那麼說,爹會休了母親,雪兒那麼小,不能沒有母親。”
蔡氏的眼淚傾洩而下,肆意地奔流。
朱氏含著滿滿的淚。
柳奶孃心頭一陣憐惜,不過是個小孩子,卻已經曉得維護母親。
朱氏道:“我就說這事指定不是初雲做的,她鎮日與初雨在一起,哪裡曉得什麼覆子散,便是你、我也不懂這些東西。”何況雲羅只是個孩子,朱氏活了近三十年不知道這種**,雲羅更不可能知道了。
蔡氏緊握著拳頭,“這事兒指定是三個姨娘做的,無論是誰,他日讓我查出來,我一定饒不得她。”
朱氏道:“眼下還是想著怎麼度過這一劫,大將軍是不為難你了,只怕往後再不會對雲兒好了。”
雲羅在醒來的時候就想好了,她討厭內宅的爭鬥,蔡氏這回吃了大虧,往後行事定會更加小心。她不是逃避,只是不想在與自己無干的地方多作停留,浪費時間。“母親,送我回錢塘吧?”
蔡氏驚呼“雲兒!”
朱氏含著笑,“雲兒不急,這些日子小心調養身子,等你好了再說。”
柳奶孃輕聲問道:“二小姐想吃什麼,奶孃給你做。”
033 落病
雲羅將臉扭向一邊,五腑內臟火辣辣地疼著,那裡面似有一團火在燃燒著,灼痛了內臟,灼痛了腸胃,那是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痛。“我什麼也不想吃,好痛,好痛……”她低低地沉吟著,蕭眾望原不是她的父親,卻被她喚了兩年的“爹爹”,一腳下來,險些要了她的小命。
蔡氏和朱氏的眼圈紅腫著,定是在她昏迷後哭過一場,雲羅的嘴裡還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朱氏輕聲道:“雲兒是個好孩子,如今曉得護著你,也不枉你如此疼她一場。”
蔡氏的眼淚不由得又滑落下來,“明兒勞你跑一趟棲霞觀,看泥菩薩在不在?”她站起身來,與柳奶孃使了個眼色,“這幾日小心服侍著,待雲兒睡熟了,把她移到廂房去,你和杏子也都搬到她屋裡住下吧。”
蔡氏給雲羅掖好被子,看雲羅昏昏沉沉地睡去。
柳奶孃忍不住輕嘆一聲,“多好的小姐就這樣被毀了,往後都得和這心口疼的毛病相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