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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皓,來,我家小阿姨燒得一手好菜!”腳不沾地地把景皓帶出酒館,掇弄到自己家中。
景皓去了才知道,夏稚是哄他的。夏稚僱的小阿姨是鐘點工,並不過夜。三更半夜,偌大的聯排別墅寂寂無人。
“我不能夠,讓你再次醉倒街頭。”夏稚亦嬌亦嗔地解釋。
“景皓,以後想喝酒的話,隨時歡迎來我這裡,”夏稚舉起酒杯,微笑著與他碰一碰,“等到天冷了,我為你做一種煮紅酒,加上丁香、桂皮、檸檬、橙子和砂糖,可以驅逐寒氣的。”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景皓突然脫口問道。
聞言,夏稚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倉皇。她猝然起身,走到窗前,握著酒杯,把瘦瘦的脊背留給景皓。她不說話,佇立著,沉寂良久。
“我不是太清楚,”隔了很久,她背對著景皓,緩慢緩慢地、字斟句酌地說道,“或許是,身不由己地,被你深深吸引……”
第七章 巨蠍座男人(2)
景皓胸中震動。
這一瞬間,他穎悟到,其實他不過是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而夏稚,亦不過是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
他們都是需要醫治和慰籍的傷者。
“你是我此生見過的,品行最好的男人,”她仍舊背對他,輕聲說著,“絕無僅有的、懂得如何疼惜女人的好男人……”
景皓著了魔,他放下手裡的酒杯,走過去,立在夏稚身後。夏稚沒有動,沒有回頭。她面前的窗戶敞開著,有風吹進來。在幽暗的夜色裡,她寬大的袍子被風灌滿,彷彿一雙碩大豐盈的白翅膀,輕飄飄的,展翅欲飛似的。
景皓怎麼可以眼睜睜地任由她就此飛走呢?
他從背後使勁抱住了她。
夏稚與蔡惜一樣,都是骨感那一路的女人。但夏稚比蔡惜更瘦。
出乎景皓的想象,夏稚的身體清潔如蠟,不同於她的臉,沒有絲毫人造美的痕跡,光潔無暇的面板,似上等的絲綢,繃緊在纖細的骨架上,底下一層薄薄的脂肪。
景皓一向嗜好身形窈窕的女人,精緻的足踝,纖長的四肢,有一種隱秘的性感。相反,豐滿的女人容易讓人聯想到猥褻的獸慾。景皓對豐乳肥臀的女人敬而遠之。
從前在床榻間,景皓是個羞澀而細膩的男人,他是那樣小心地、小心地愛撫著蔡惜,寧可讓自己忍受著慾望的疼痛,也絕不冒冒失失地侵犯她。有時他甚至會謹慎過頭,比蔡惜的節拍還要滯後,就有點急驚風遇到了慢郎中的滑稽。
然而在夏稚身上,他一反常態,策馬揚鞭,大刀闊斧地廝殺過去,連精彩的前奏都忘掉了。他渴壞了,像在沙漠裡行走的旅人,被飢餓折磨得瞳孔發綠,眼前盡是甘泉流水的幻覺。
“你真強壯。”結束以後,夏稚含蓄地誇獎了一句。
景皓咻咻喘息。他大汗淋漓,近乎虛脫。
“累嗎?”夏稚溫柔地替他擦去汗水。
景皓不想交談。
“睡一會兒吧。”夏稚體貼地替他蓋好被子。
景皓睡不著。在這場脫軌的性愛中,他感到自己的生命變成了一堆廢墟,荒蕪而又淒涼。
夏稚挪移過來,悄悄地把頭靠在他的肩窩處,閉眼小憩。景皓看著她。卸妝過後,她的臉孔十分憔悴,惹人憐惜。
夏稚睡著了,他卻越來越清醒。他醒著,憂傷地醒著,痛苦地醒著,焦慮不安地醒著,腦子裡一片空白地醒著。
他動了動腳趾,淺睡中的夏稚立即睜開眼睛。你餓嗎,景皓?她柔順地問。景皓說,不,我不餓。想喝水嗎?不,我不渴。
“我很困……”夏稚打了個哈欠。
“對不起,夏稚。”景皓靜靜地說。他知道這句話有多混帳,他恨不得立時三刻從夏稚面前消失掉。
“唔?”
“我對不住你,夏稚。”景皓重複。
“你怎麼了?”夏稚吃驚地用手臂支起身子,鬢髮散亂地望著他。
“我會盡我所能,一輩子照顧你,回報你。”景皓不敢看她的眼睛。
夏稚不解地凝視著他,良久良久,她突然醒悟。
“你仍愛著她?”她輕聲問著。
第七章 巨蠍座男人(3)
“是的,我愛她,非常非常愛她,”景皓別過臉去,“我不能欺騙自己,不能欺騙任何人,包括你,夏稚……”
“景皓,別說了,我心口痛得要命。”夏稚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