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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啊。更有另一層他不便多說的是,他自幼便是畫僧石濤的關門弟子,也算得是個帶髮修行的居士,陪同馬曰涫去了一趟紅月樓已經破了格,再讓他去實在勉為其難。
苦思冥想不得其法,還是家妻出了那麼個餿主意,這才討了個清閒,聽女婢回了話,高翔輕唸了聲“阿彌陀佛”一身輕鬆地跑到畫市上賣畫去了。
揚州畫市是揚州畫師們聚集作畫賣畫的地方,他們經營字畫的房屋大多是從官府專門機構租借來的。這個畫市的繁華程度與揚州的鬧市區毫不遜色,且它的個性特色更為濃烈,前來觀瞻、交易的除了富家人而外,普通的百姓也是光顧者主流,但比鬧市區裡顯得斯文多了,很少有叫賣聲,喧囂的討價聲更是鮮見。
板橋的表妹王一姐隨著她的父親王富貴穿過人流,在尋找著板橋。
王富貴不情願地跟在王一姐的身後,嘴裡叨叨咕咕地:“你怎麼知道板橋他就在畫市賣畫?這麼找,找到什麼時候?”
“爹,你少說點行不行?”王一姐厭煩地說,“今天找不到板橋哥我就不回去。你知道找不到板橋哥嫂子在家有多著急?”其實一姐說的就是自己的心裡話。
他們站著說話的地方正是高翔賣畫的畫鋪前。被顧客圍住的高翔聽見了王一姐的聲音,放下了筆,跑了出去。
高翔是個不善言詞的人,他懵懂地攆上王一姐,伸開雙手攔住了她,嚇得王一姐往王富貴的身後躲。
王富貴老雞護小雞一般:“你要幹什麼?!”
“對不起,嚇著你們了。”高翔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我是板橋的畫友。聽兩位說話的意思,是在找板橋?……”
“他在哪裡?”王一姐急切地問道。“你快告訴我們。”
“你們到紅月樓去,他在那裡。”
板橋是個有心人,梅子一而再,再而三連連罹難,莫非真有紅顏薄命一說?他跟黃慎私下敘說的時候,信佛的黃慎主張到大明寺燒個香抽個籤,看看有什麼法子能讓梅子逃過惡運,板橋笑了,說是與其在香火裡討主意,不如哥幾個一同去紅月樓看看梅子,也讓梅子覺得人世間還有真心的朋友還有一份真情溫暖。
梅子的臥室裡,幾個畫師就地作畫,汪士慎的梅,黃慎的仕女圖,金農的墨荷……他們是那麼的傾心是那麼的忘我,梅子一邊呆呆地看著,她的心在顫,腦袋裡空蕩蕩的,直想哭。
“這些都是給你畫的,我的畫子你都見過,給你寫了這麼幾個字……”板橋說著拿出了他寫的字:
認命不服命
梅子無聲地點了點頭,潸然淚下,輕喚了一聲“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的膝蓋一軟,朝眾人跪了下去。
哥幾個忙亂地扶起了她。
“該找的人我們都找了,我們都是一些平頭百姓,實在沒本事把小妹救出去。”板橋強起笑容道,“你阿慎哥邀我們同來,作下這些字畫,意思你一定明白……”
梅子笑淚交織:“梅子記住了,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花錢都贖不出來你,依我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跑!”黃慎說。
鍾小梅苦笑了一下:“不行。前些日子,一個姐妹跑了,半途給抓了回來,腿打斷了。傷剛剛養好,今天就賣給一個人販子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
黃慎擔憂地:“她們不會逼迫你接客吧?”
“他敢!”汪士慎道,“大清律令,嚴禁娼妓。”
“她們真要是那麼做,梅子你要守住啊!”金農說。
板橋說:“哼!到那一天,我們幾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和她們分個高低的!”
梅子抹了把流淌不止的淚水,抑制住自己無法排遣的激情,起身到古琴邊,輕輕撫起了琴絃……
王富貴極不情願地領著王一姐來到了紅月樓大門口。他瞄了眼紅月樓的門樓,輕蔑地說:“哼,板橋這個臭小子,一點出息沒有,我最最看不起他的就是這個,掙點錢就進歌舞坊,連家也不要了。”
王一姐不願父親說的太多,厭煩地:“你進去把他喊出來不就是了,叨叨叨,叨叨個什麼呀!”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王富貴說著進了紅月樓。
一個女婢走到鍾小梅的臥室,推開房門:“鄭先生,你的家人來找你……”
王富貴領著板橋出了大門,惱惱地對女兒說:“喏,人給你找到了,有什麼話你跟他說吧。”
板橋看見了一姐,驚喜的神色溢於言表:“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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