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頁)
他們爭執起來,又是雌雄難定的事。罷罷罷,頭疼的厲害,繼而息事寧人地說:
“算了算了,這些布衣畫匠之作,不看也罷。李愛卿辛苦了,就是有什麼隱喻性的不實字畫,朕也恕你無罪了。”
“聖上,容小臣罪言,揚州畫師不是畫匠,而是業已成熟的畫壇棟樑之材。”李禪反唇道。
“哦?”皇上驚道。
誰都沒有想到李禪當著皇上竟敢說出如此犯上可誅之語。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皇上。李禪借公飽私,收羅來這些不值得一提的平庸之作,實實是在戲弄皇上。”蔣南沙從中挑撥道,“更有甚者,皇上對這些畫作已有聖斷,李禪他竟敢當眾犯上……”
太后這時加上一把火:“我看也是,別把一些臣子寵的沒天沒地了。”話說的是乾隆,指的卻是李禪。太后說完這話做戲般地掃興離開了畫堂。
太后這一走,局面頓時僵持。
“剛才皇上已恕微臣無罪。可他蔣大人微言以對,是犯上不是?”李禪不識時務地多言了。
“李愛卿是個怪得可愛的人啊!”皇上出人意料地笑道,但誰都能感受到他的笑聲裡糝人的不滿,不過,暫且沒有對李禪作出適當的聖裁而已。
“蔣大人,以己之好,強人所為,恐怕非君子所為吧?”李禪對蔣南沙這種小人早已淤積厭惡之恨,今日找到一個大肆發洩的機會,他直抒胸襟道:“這些畫師師從石濤大師,筆鋒峻峭,落筆生輝,李禪還要步他們的後塵呢!”
李禪只顧傾洩,忘了皇上在身邊。常言道:意到為盡,見好就收。而李禪這個大直腸子獨獨忘了祖訓,也就該他倒黴的時候到了。
“夠了。”乾隆說道,“李愛卿你說夠了嗎?”
慈善為本的乾隆當眾發這麼的火,人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場上瞬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恐怕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
“你怎麼不說了?”乾隆問李禪。
李禪呆木無言。
安寧湊近乾隆稟道:“皇上,去廣西赴任的盧雅玉前來辭行,請求回揚州攜帶老小,在宮外等候皇上御旨。”
“知道了。”乾隆轉而對李禪道:“既然李愛卿與蔣愛卿如此不合,你們還是分開的好。後花園修葺短少畫工,你就到那裡去吧。”說完拂袖而去。
李禪心裡明白自己已經做了替罪羊,但不得不服命,老老實實地跪地叩曰:“謝皇上龍恩。”
蔣南沙陰陰地笑了。
世間萬物,陰陽相背相合,撤其一不成道也。沒有突如其來的磨難,沒有無法忍受的屈辱,李禪充其量只是一個稱職的宮廷御畫師,哪會有他在揚州崛起畫名那一說呢?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1
凌樞那一巴掌象一團撲面而來的黑雲罩住了可憐的麻三貴,那雲頭上面立著橫眉豎眼的凌樞,只要麻三貴眨巴一下眼皮子,黑雲又過來了一團,那雲頭上面立著的還是那個凶神惡煞似的凌樞,眨眼不止,往返不停,這可累疲了麻三貴,神經亂了,成日大睜著眼不敢合,嘴裡不停地叨咕著誰也聽不清的詞兒。你說麻三貴這是何苦來哉,好好的商家活不做,偏偏要花銀子買這麼個搭不上茬,使不上勁的官帽子頂著,你說累不累?這人哪,累就累在一個“想”字上,不該你的不去想它,也就輕鬆的多。佛勸戒人們“戒欲”就是這個意思,“欲”就是“想”。佛自己看得開,歡喜佛的玉杵在色池的蓮花蓬中極盡貪慾。他就不要緊,看得太開,所以他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他不累。麻三貴想當官,當了小官又想當大官,這個“想”字附在他身上脫不開,忙忙碌碌就累上了,累了就得遭罪,這叫活該!
著黃馬褂的宮廷內侍領著旗兵,手執聖旨來在麻三貴院子宣讀聖旨,麻三貴在姨太們的攙扶下,抖抖顫顫地從邊廊走過來,好不容易跪了下去,聲音也不是他的了:“麻,麻三貴接,接旨。”
麻三貴給凌樞打怕了,更多的是嚇怕了,從第二次賞了凌樞噴嚏捱了一頓大板子以後,就得了這麼個似同“寒症”一般的怪毛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揚州通判麻三貴籌作迎駕事宜期間,動用官銀收買巨硯,並有嫌行賄欽差大臣,理當問罪;朕念其尋得失傳古硯有功,免罪,晉升從五品,代理揚州知府職。欽此。”
幾個姨太在內侍不緊不慢的宣讀中,心情隨著他古怪的陰陽調,劇烈地波動著。麻三貴的“膽”找不著了,人象個痴子,無所謂怕與不怕,喜與不喜,落得個“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