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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皇上,石濤尚且領得聖主的恩德,但一些不知名的狂生竟然不知好歹,卻做出有違聖恩的字畫來,著實讓人不可思議。”
“此話怎講?”乾隆問道。“愛卿儘可直言。”
“太后、皇上,您們看了下面的這些畫作便知一二了。”蔣南沙說道,言語中特意帶上了皇太后,其意昭昭。
乾隆看看蔣南沙,又看了看李禪,踱步走到黃慎的一幅畫前。
李禪盯了蔣南沙一眼,慌忙過去給皇上辨析黃慎的那幅頑童堆砌雪人的字畫:“此僧未曾入孃胎,昨日天公拋下來,暫借午門投一宿,明朝日出上天台。”李禪指點著,強強地作出鎮定自若的神態,“冬日孩童堆積的雪人,日頭一出,自然也就消融了。黃慎師從石濤,這幅詩畫還真有些禪意。皇上精通佛學佛理,自有定斷。”
乾隆看著畫子,端詳半晌沒有表態。
見皇上沒有應和,蔣南沙來了精神:“李大人,恐怕沒這麼簡單吧,他是借畫說話,影射……”
“影射什麼?”老太后信邪,就怕乾隆出個什麼事,拉下臉盤問道。
“影射皇上南巡不祥之意啊。”蔣南沙信口雌黃道,“太陽一出,雪人就成了雪水一灘,這叫好景不長、前功盡棄……”
皇太后信了真,“嗯,不吉利不吉利,把它撤了去。”太后的話音剛落,就有心懷叵測的佞臣上前扯下了畫軸。
乾隆有些不高興,一幅好端端的寫意畫讓蔣南沙那麼一胡諞,就成了左右不是的糟賤物了。這老傢伙今天想幹什麼?想著法敗朕的胃口。太后也不知道哪根筋走岔了道,平日對字畫之類的閒品不聞不問,今日老人家興致勃發,信口開河。
太后盯著汪士慎一幅畫看:枯敗的老樹幹下一片閒花野草。她饒有興趣地念著上面的題詩:“‘想君別是閒花草,未必孤山枯樹枝。’……”
“閒花野草是什麼?枯樹老枝又是什麼?”蔣南沙遞話給老太后說。
“你說呢?”李禪看出了蔣南沙的壞心眼,不得不搶先說了。“畫師感慨春意到了,枯樹何日再發?我印象中蔣大人也畫過枯樹發新枝的畫作,想必沒有比這更新的解說吧?”
乾隆已經沒了賞畫的心情,聽李禪兜出蔣南沙的老底,似乎有了戲謔的惡念,他望了一下蔣南沙,“有這事?”
蔣南沙尷尬難解地:“那是微臣科考失意時作過的一幅畫,祈盼來年好運而作。”
乾隆笑了:“詩畫隨心而作,那就是沒錯了。”
蔣南沙趕緊附和迎合:“皇上聖明。”
太后聽男人們鬥嘴,覺得有意思,嗬嗬跟著笑了會,指著金農的一幅畫問道:“蔣大人,這幅畫有個什麼說道?”
金農的畫極簡潔:一隻盛滿水的大水缸,旁邊是一隻翻倒的酒盅。
“‘年去年來來去忙,不飲千觴飲百觴。今年若還要吃酒,除去酒邊酉字旁。’”蔣南沙陰陽怪氣唸完了金農的題詩,眨了下小眼睛看了眼乾隆,使出了壞水:“太后讓微臣說,我就說了。說重點,這是一首反詩。是對當今盛世的嘲弄。”
太后她哪明白她被當作槍使了,情緒跟著蔣南沙的轉:“哦?我看這畫就是有哪兒不對勁。也把它撤了……”
“太后,能否聽微臣說個一、二?蔣大人的話有些言過其實。”李禪沉穩地笑了下:“蔣大人,人腦袋只有一個,還是與人為善一些好。畫師是靠賣畫為生的,倘若一年的收入不好,就難能對酒當歌,自然只能喝喝清水了。這是一種自嘲寫意。”
乾隆早知李禪與蔣南沙之間的隔閡,笑了:“李大人到底沒白去一趟揚州,對宮外百姓的民生多少是心知意解的了。啊?”
李禪把握時機道:“謝皇上誇獎。”
太后見乾隆出面打圓場,沒再堅持己見。
皇上也沒有追究,蔣南沙的臉上露出尷尬的訕笑:“那好,太后、皇上,你們來看這一幅……”
蔣南沙指的是鄭板橋的一幅字畫:一片荒蕪的田野裡孤伶伶地佇著一個生著雜草的城隍廟,畫左上角觀音駕著一朵祥雲俯瞰下界。
“這總不是自嘲了吧。‘扒扒扒扒扒扒扒,扒到城外城隍廟。唱唱唱唱唱唱唱,唱出觀音散花來’,這是在無中生有地攻擊朝政的誹謗詩。”蔣南沙冒著驚駕的風險,不在揚州字畫上做出點文章來絕不善罷甘休。
先前的幾幅字畫蔣南沙說的有些牽強附會,而這幅確實是對現政有怨情,乾隆的臉色陡然拉了下來。但他轉念一想,能否有其它的說道也未置可否,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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