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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姨走出門,反身將房門上了鎖。
聽見鎖聲,梅子反應過來,跑去拉門,已經無濟於事,無奈地靠在了門上。
板橋一個人從前院閒逛到雅堂,手裡搖著綢摺扇,這裡看看,那裡瞧瞧,遊哉悠哉。一曲哀怨悽楚的古琴聲從一間屋子裡傳出來,板橋聞聲止步,順那琴聲走了過去。
屋子裡。梅子一腔哀怨,纖指輕彈,曲樂逸空,低徊緩旋……
想起死去的娘,想起蒙冤的爹爹現在不知落難何方,想起自己不明不白地做了歌伎,梅子禁不住熱淚洗面。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呼喚,她驚驚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視窗邊,板橋在親切地招呼著。
梅子跑到了窗邊,喊著:“鄭大哥……”
“房門鎖著了,我進不去。”
“我知道。”
“怎麼啦?想家了?”
梅子羞澀地低下了頭,突然抬起頭說:“鄭大哥,我心裡咚咚跳,好害怕……”
板橋安慰道:“別怕,這世上還是好人多,遇著什麼事了,記住,你就拿盧大人做擋箭牌。”
梅子想了下,顫聲地問道:“要是欽差大人想害我,盧大人能行嗎?”
板橋被她問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梅子大睜著那雙秀眼,乞求地:“鄭大哥,有件事我能求求你嗎?”
板橋看了下週圍,悄聲地:“說吧,趁現在沒人。”
梅子破釜沉舟地:“我想逃!求求你幫我逃!”
板橋大驚失色:“啊!這時候?……”
梅子:“現在不逃,就沒機會了。”
板橋為難地:“梅子,不是鄭大哥不幫你,你要替盧大人想想,他和你爹一樣,是個好官哪。你這一逃,沒事,可盧大人呢,欽差就要拿他是問,‘欺君’啦,‘失職’啊,什麼罪名都可以往他頭上加……”
梅子打斷了板橋的話,知情識禮地:“鄭大哥,你別說了,現在這事我不想了。”
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板橋匆匆地:“來人了,我知道你的心思,過了這一陣,我和我的朋友們會來幫你……”
4
揚州府的前院,那幫戲班的班主們仍在爭論不休。
“好了!”麻三貴急了眼,叫道:“‘小紅花’第一個,興化的的第二個,你你你,一個個挨個來!”
“哎,麻大人。”儀真的班主瞪大了眼,“我們那個了……倒排到最後一個,這怎麼說?!”他的暗示很明確。
“哦……”麻三貴想起了收人家的禮包是最大的,他拍了下腦門子,“那你就第二!”
這一來,又亂了套。
麻三貴突然蹲到地上,不說了。
眾班主傻了眼。
麻三貴見沒了聲音,站了起來:“現在我定了都不作數,欽差大人看了,他定你們是第幾你們就是第幾!”
就在這時,大門外喧鬧了起來。
一個衙役跑了來稟報道:“麻大人,巨硯運到了!”
揚州府衙門外,街道堵塞,圍觀的人群人山人海,四頭大牯牛拖著著兩個龐然大物在勞役的配合下艱難地往揚州府門前的廣場走來,那物件上面,覆蓋著一塊大紅布。進入廣場的時候,只聽得“咯嗒”一聲沉悶的碎裂聲,前面的一輛牛車突然崩塌,一個勞役往下看了眼說:“車輪的底軸斷了!”
十多名勞役上去用圓木作底輪,一尺一尺地往返推滾……
麻三貴從裡邊跑了出來。大聲嚷著:“停,停停!”
勞役們住了手,一個個累得靠的靠,躺的躺。
一個押陣的校尉從車後跑上前討好地說:“大人,東西運到了,你看看!”
“怎麼是兩塊了?”麻三貴問道。
校尉說了句玩笑:“一塊是棺材蓋啊!”
眾人鬨笑聲中,校尉走去掀掉了覆蓋的大紅布。碩大的平臺上,架著一個寬四尺長六尺半的一尊大巨硯。又掀掉一塊紅布,那是一尊雕著騰龍的巨硯蓋。
見此奇物,眾驚色詫語,嘖聲連連。
麻三貴地蹙起了眉頭,煩惱地說:“啊呀,你是怎麼搞的,誰讓你運到這兒來的?!”
校尉鬧懵了,瞪大了眼問麻三貴道:“大人,那你說該運到哪兒?”
麻三貴氣急,卻又上不得火:“這是我私人的物件,往我家運。我家,北門外的紅頂巷啊!你把他們都轟起來,快啊!”
校尉吩咐兵士拉勞役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