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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我聽力範圍內。”或者是,幾乎不在聽力範圍內。
羅布和萊斯莉一樣,伸長脖子向前,想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能描述嗎。”
賈斯丁已經在描述了。在短暫的停火期間,他已經加入了對方的陣營。不過他口氣中的矜持尚未解除。他疲累的眼睛四周寫滿了提防與謹慎。“阿諾德把那人拉到一邊去,抓住他的手臂。就是掛著聽診器的那個人。他們交談的模樣就和兩個醫生之間交談一樣。聲音壓得很低,站得很開。”
“講英文嗎?”
“應該是。阿諾德講法文或斯瓦希里語時會有不同的肢體語言。”他講英文的時候,音調會稍微提高,賈斯丁本來可以這樣補充說明。
“描述他一下——那個掛著聽診器的人。”羅布命令。
“他虎背熊腰,體型很大,富態,不修邊幅。我記得他穿的是麂皮鞋。我記得當時在想,醫生竟然穿麂皮鞋,真奇怪。我不知道原因,不過對鞋子一直印象深刻。他的大衣髒髒的,被什麼東西弄髒的不清楚。麂皮鞋、髒大衣、紅臉龐,像是演藝圈的人。要不是身穿白大褂,我可能會認為是秀場經紀人。”他這時心想,還有三隻金蜜蜂,雖然有點髒,卻清晰可見,就繡在口袋上,和機場海報上的護士一樣。“他好像感到羞愧似的。”他接著說,連自己也嚇到了。
“羞愧什麼?”
“自己竟然出現在那裡,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何以見得?”
“他不願正眼看特莎,不願意正眼看我們兩個。他的眼睛都會看其他什麼地方。就是不會看著我們。” 。。
永恆的園丁 第八章(5)
“頭髮的顏色呢?”
“金色。金色到薑黃色。臉上像是喝過酒的樣子,被有點紅紅的頭髮襯托出來。你聽說過這個人嗎?特莎對他非常好奇。”
“留鬍子嗎?小鬍子?”
“沒留鬍子。他沒有。至少有一天沒颳了。臉上有點金黃的色澤。特莎一直反覆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就是不說。”
羅布再度猛然插嘴進來。“兩人的對話表面上看來怎樣?”他逼問,“像是在吵架嗎?還是態度和善?他們是要請對方吃午飯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再次警覺起來。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只是看到而已。“阿諾德好像是在抗議——責備。醫生在否認。我的印象是這樣——”他停下來給自己時間斟酌說法。誰都信不過,特莎說過。除了吉妲和阿諾德之外誰都別相信。答應我。我答應。“我的印象是,他們之間出現分歧,那不是第一次了。我看到的部分,是延續下來的爭論。至少我後來有這種想法。我看到的是兩個仇人之間重新開火的樣子。”
“照你這麼說,你經常想起那個場面嘍。”
“對。對,我是想過,”賈斯丁回答得含糊,“我另一個印象是,那個醫生的母語不是英語。”
“你剛才所說的,有沒有跟阿諾德和特莎討論過?”
“那人走了以後,阿諾德回到特莎床邊幫她量脈搏,湊在她耳邊講話。”
“你又沒聽到了?”
“沒有,而且我也不打算去聽。”理由太薄弱了,他心想。再加強一點。“這種事情,我已經變得很習慣了。”他一面迴避他們的眼光一面解釋,“待在他們的圈子之外。”
“婉哲吃的是什麼藥?”萊斯莉問。
“我不清楚。”
他一清二楚。毒藥。他去醫院接特莎回家時,站在通往家裡臥室的樓梯上,位元莎低兩階,一手提著她的短程旅行袋,另一手提著加思的新生嬰兒服、床單,以及尿布,不過他以摔跤選手的眼睛盯著她看,因為特莎必須自己設法往上爬。特莎一開始腿軟,他扔下袋子,在特莎癱下去之前抱住她,這時感覺到她體重輕得不像話,突然傷心起來的時候身體不住抖動,神情絕望。她傷心的不是死去的加思,而是死去的婉哲。他們害死了她!她正對著賈斯丁的臉脫口而出,因為賈斯丁將她抱得很近。那些狗雜種殺了婉哲啊,賈斯丁!他們下毒害死了她。特絲,是誰啊?他邊問邊用手撫平沾在臉頰和額頭上汗溼的頭髮。是誰殺了她?告訴我。他用手臂摟著特莎瘦弱的背,輕輕抱著她上樓。特絲,是哪些狗雜種?告訴我,狗雜種是哪些人?三蜂的那些狗雜種。那些冒牌大夫。那些不敢正眼看我們的人!你講的是哪些大夫啊?賈斯丁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不讓她再有機會倒下。你知道那些大夫的名字嗎?告訴我。
他從內心深處聽到萊斯莉也在反問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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