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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下正好在市集閒逛,”多諾霍解釋,“有兩個傢伙在發免費的東西,有點鬼鬼祟祟,所以我的手下就去弄了一份。”
頭版有三篇頌揚特莎公德的文章,每篇的作者據說都是不同的女性非洲友人。寫作風格是非洲式英文,用的是當地的語彙:有點講道宣教的意味,有點大鳴大放的意味,感情洋溢的辭藻讓人放下戒心。每位作者都以不同的說法表示,特莎突破了窠臼。以她的財富、家世、教育與外表,她應該去跟肯亞最糟糕的白人至上主義者跳舞吃大餐才對,結果她卻與這些人代表的特質正好相反。特莎想推翻的是她的階級、種族,想推翻所有她認為把她綁得死死的東西,不管是她的膚色、社會上與她同一階級人士的偏見,或是傳統外交官婚姻的束縛都一樣。
“賈斯丁情況怎樣?”伍德羅一邊看,多諾霍一邊在旁邊問。
“還好,謝謝你,以他的遭遇來說是還好。”
“我聽說他前幾天回自己家裡去了。”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把這東西看完?”
“我不得不佩服,走得很聰明,老弟,竟然躲得過門口那些‘蛇蠍’。你應該來加入我們這邊才對。他在嗎?”
“在,可惜不見人。”
伍德羅讀到,若說非洲是領養特莎·奎爾的國家,非洲女人就是接納她入會的宗教。
不論戰場何在,不論禁忌為何,特莎都奮戰到底。為了幫我們奮戰,她出席光鮮亮麗的香檳酒會,出席光鮮亮麗的晚宴,以及其他任何有膽邀請她參加的宴會,而她傳達的資訊都是同一個。惟有解放非洲婦女,才能解救我們免受男性同胞一錯再錯與貪汙賄賂之害。特莎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堅持要與她熱愛的非洲婦女一起生下她的非洲小孩。
“我的天啊。”伍德羅輕輕驚歎。
“我其實也有那種感覺。”多諾霍附和。
最後一段全以大寫字型印刷。伍德羅機械地接著看下去:
再會了,特莎母親。我們是你勇氣的子女。感謝你,感謝你,特莎母親,謝謝你賜給我們生命。阿諾德·布盧姆就算能苟延殘喘,你卻處在死無復生的境地。如果英國女王能追贈封號,請勿像波特·科爾裡奇先生臣服於滿足現狀的英國政府而封為騎士那樣,我們希望女王能追贈特莎維多利亞十字勳章。你是我們的特莎母親,我們的朋友,因為你面對後殖*義的偏見表現出超凡的騎士風範。
永恆的園丁 第三章(5)
“最厲害的其實還在後面。”多諾霍說。
伍德羅翻過來看。
特莎母親的非洲嬰兒
特莎·奎爾認為,以肉身追隨理念是顛撲不破的人生真理。她也期望藉此拋磚引玉。特莎住進內羅畢的烏護魯醫院期間,她最親近的友人阿諾德·布盧姆醫生每天過去探望,此外根據部分報道,多數晚上也過去看她,甚至帶了行軍床,方便自己在病房裡陪她過夜。
伍德羅將報紙摺疊好,放進口袋裡。“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交給波特看。我應該可以留著吧?”
“任你處置,老弟。本公司免費提供。”
伍德羅往門口走去,多諾霍卻沒有跟著走的跡象。
“要不要一起走?”伍德羅問。
“想再待一會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想對可憐的賈斯丁問候一下。他在哪裡?樓上嗎?”
“我還以為我們達成了共識,不要去找他。”
“有嗎,老弟?沒問題。下次好了。房子是你的,客人也是你的。你該不會也把布盧姆藏在這裡吧?”
“少亂講話了。”
多諾霍並不因此罷休,大步慢跑到伍德羅身邊,故作姿態地屈膝。“要不要搭便車?車就停在附近,省了你開車出去。這麼熱不適合走路。”
伍德羅還是有點擔心多諾霍會臨時改變主意,想回去看賈斯丁,所以同意搭便車,看著他的車子平安開過坡頂。波特和韋羅妮卡·科爾裡奇都在庭園裡曬太陽。公署的薩里郡式豪宅坐落於他們身後,前面是無懈可擊的草坪和沒有雜草的花床,這是一個有錢的股票交易員的庭園。科爾裡奇坐在鞦韆搖椅上,正在看著標為急件的公文。他的金髮妻子韋羅妮卡穿著矢車菊藍的裙子,頭戴鬆垮的草帽,伸展四肢躺在草地上,旁邊是加了軟墊的幼兒遊戲圈,女兒蘿西躺在上面左右搖擺,欣賞著手指間的橡樹葉子,韋羅妮卡則在一旁哼歌給她聽。伍德羅將報紙遞給科爾裡奇,等著他罵髒話。結果沒罵。
“這種垃圾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