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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面走沒多遠的地方就有兒童餓著肚子,有人病重死亡,更有心術不正的政客騙到選票然後害國家破產。“除巫行動——既然你提到了——倒是很棒的開端。點出名來,讓他們難堪,斬下頭來,然後釘在城門上,我說了就算數。問題是,這樣做不會有效。同樣的黑名單,每年內羅畢的報紙都會刊出,每年都是相同的肯亞政客。結果沒有人被開除,沒有人被拖進法庭。”她遞給他一杯咖啡,以膝蓋為軸心伸手端給他。“可惜你看了也無動於衷,對不對?你是安於現狀的人。你決定這麼做。別人沒有強迫你接受。你卻接下來了。你,桑迪。哪天你照鏡子時心想:‘喂,你給我聽好,從現在開始,我會以自己對世界的看法來對待整個世界。我會為英國爭取最好的條件,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就算這樣的職責支援了全球貪汙最嚴重的政府之一也在所不辭,我仍然照做不誤。’”她問他要不要砂糖,他不吭聲地回絕了。“看來,我們恐怕找不到共識吧?我想大聲說出來。你要我把頭埋在你躲的地方。我這個女子的職責,卻是你這男子的怯懦。我沒講錯吧?”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永恆的園丁 第二章(10)
“賈斯丁呢?”伍德羅問,他打出最後一張沒用的牌,“他的立場是什麼,我想知道。”
她緊張起來,感覺到有陷阱。“賈斯丁就是賈斯丁,”她謹慎地回答,“他作他的決定,我作我的決定。”
“那麼,布盧姆就是布盧姆嘍。”伍德羅冷笑著。他本來自我約束過,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準說出這個名字,然而受到嫉妒心和怒氣的驅使,仍然忍不住說了出來。而她顯然也發過誓,對這個名字要充耳不聞。她心懷不滿地壓制住自己,緊閉雙唇,等著他出更大的醜。而他果然也乖乖出醜了。出了個大丑。“你難道不認為你自己在危害賈斯丁的工作,恕我直言?”他以高傲的口氣詢問。
“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
“基本上來說,是的。”
“我還以為你是來解救我,不想讓我自毀前途。原來你是來解救賈斯丁,不讓我壞了他的前途。你未免也太孩子氣了。”
“我一直認為對賈斯丁有好處的事,對你也有好處。”
她發出緊繃而嚴肅的一笑,怒氣再度上升。但是和伍德羅不同的是,她沒有喪失自制力。“拜託你行不行,桑迪,全內羅畢一定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想!”她站起來,遊戲結束,“我覺得你最好馬上走,不然別人會開始講我們的閒話。我不會再寄其他檔案給你了,你聽到一定鬆了一口氣。總不能害公署的碎紙機過度操勞吧,而且可能會害你少了幾分晉升的機會。”
伍德羅回味當時情境。事情發生至今已過了十二個月,他不斷重複回味。他再度感受到羞辱與挫折,在他離去時感覺到特莎輕蔑的眼光燒灼著他的背部。這時伍德羅偷偷摸摸拉開她母親生前喜愛的鑲嵌花紋桌的小抽屜,伸手進去亂翻一陣,碰到什麼東西都拿出來。我喝醉了,我發瘋了,他這樣告訴自己,以求減輕罪行。我突然衝動起來,想做點沒頭沒腦的事。我是想讓屋頂坍塌在我頭上,如此才能看見晴朗的天空。
找到一張紙——他狂亂地翻箱倒櫃,就只想找這樣的東西——是政府文具室一貫使用的藍色紙張,沒有重要性,一面是我的筆跡,寫的是無法訴諸言語的話,一掃過去作風,寫得毫不含糊其辭,寫的不是一方面來說是這樣,不過另一方面來說,我就無可奈何了——簽名用的不是字首字母,而是以公整的字型寫出桑迪,差點也接著用印刷體大寫寫出伍德羅,好讓全世界和特莎·奎爾知道。當天晚上他回到辦公室後,他有五分鐘的時間處於精神失常的狀態,她*的側影依舊在回憶中撥動心絃。手肘邊放了一杯特大號的公家威士忌,有位名叫桑迪·伍德羅的人,身為英國駐內羅畢高階專員公署的辦事處主任,執行了一件特殊、刻意而算計過的瘋狂舉動,冒著丟官的風險,不顧妻兒,儘管註定不成功,他還是盡力讓自己的人生更加貼近真情。
寫完了上述的信,將信放入公家的信封,以沾有威士忌的舌頭封好信封。他仔細寫好住址,不去理會所有通情達理的良知,敦促他再等一個小時、一天、一輩子,再喝一杯威士忌,申請返鄉假,或是最少最少也先等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寄。他帶著信,飛步前往公署的郵件室,一個當地僱用的基庫尤族職員正在上班。他名叫丘莫,和偉大的首任總理肯雅塔同姓。為什麼堂堂辦事處主任要親手交遞一封註明為“私人”的信,收件人還是同事兼部屬年輕貌美的妻子。丘莫連問也懶得問,直接扔進註明“國內,無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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