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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帽子,有的身穿牛仔褲,不過全部都面帶篤定的怒氣,咄咄逼人,這是特莎那群激進友人的註冊商標。他們身後站了一群神態茫然、像是法國人、微微顯得傲慢的年輕男女,女人遮住頭部,男人則身穿V領衫,鬍鬚雕塑得精美。疑惑一陣子之後,伍德羅才認定他們是布盧姆所屬的比利時組織的成員。一定是在想,不知道下星期是不是還要來參加阿諾德的葬禮,他以殘酷的心情想著。奎爾家的非法勞工排在他們旁邊:小男僕穆斯達法、南蘇丹人艾絲莫妲以及烏干達獨臂人,姓名不詳。前排坐的是花枝招展、胡蘿蔔髮色的女子,親愛的愛蓮娜,在鬼祟矮小的希臘丈夫旁邊顯得高大,她也是伍德羅極端厭惡的女人,把她祖母葬禮用的黑玉珠寶全打扮在身上。
“親愛的,我應不應該戴這個黑玉,是不是太招搖了?”她今天早上八點的時候問過格洛麗亞。格洛麗亞建議她大膽一點,這樣的建議並非沒有惡作劇的味道。
“老實說,換作是其他人,也許是有那麼點招搖。不過搭配你的彩妝啊,愛蓮,儘管戴去就是了。”
而且沒有警察,他注意到,很是感激,沒有肯亞警察,也沒有英國警察。伯納德·佩萊格里的毒藥是不是發揮作用了?有膽就亂說出去試試看。
他再偷偷瞧科爾裡奇,臉色如此蒼白,模樣如此悲壯。他回想起他們上星期六在他官邸進行過的詭異對話,咒罵他是個優柔寡斷的假道學。他的眼光轉回特莎的棺木,平放在聖壇前方,賈斯丁的黃色鳶尾安穩擺在上面。淚水充滿眼眶,要趕緊收回淚腺裡。風琴正在彈奏永別安魂曲,而很會熟記歌詞的格洛麗亞活力充沛地跟著唱。是她上的寄宿學校的晚禱歌,伍德羅心想。或是我的。這兩個地方讓他同等痛恨。桑迪與格洛麗亞,生而不自由。不同的是,這一點我知道,而她卻不清楚。主啊,如今可遵照您的旨意釋放僕人安然往生了。有時候我真的希望可以,一走了之,永遠不回來。可是,祥和的樂土在哪裡?他的眼神再度停留在棺木上。我愛過你。現在講,容易多了,因為用的是過去式。我愛過你。我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控制狂,你很好心地如此告訴我。這下可好,你看看自己遇到了什麼事。而且,你看看為什麼會發生在你身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永恆的園丁 第六章(5)
還有,我從來沒有聽過羅貝爾這個人。我也不認識姓科瓦克斯的匈牙利長腿美女,我現在不想聽,以後也不想再聽到未經證實、未經發表的理論。這些理論在我腦子裡有如塔鐘般噹噹作響。我也對身穿紗麗、鬼魅似的吉妲·皮爾遜的橄欖色光滑香肩完全沒有興趣。我真正知道的是:在你之後,還沒有人有必要知道,這個軍人的身體裡面住了一個膽怯的小孩。
伍德羅需要讓自己分心,因此花費大量精力來研究教堂窗戶。男性聖人,全是白人,沒有布盧姆。特莎在世的話一定會氣炸。紀念堂的窗戶緬懷的是一個漂亮的白人男孩,身穿水手服,象徵性地由可愛的叢林動物包圍起來。土狼厲害的話,十公里以外就聞得到鮮血。淚水有再度潰堤的危險,伍德羅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聖安德魯老兄身上,酷似男僕麥福森。我們當年開車帶兩個兒子和麥福森到奧湖去釣鮭魚。銳利的蘇格蘭眼睛,草莽型的蘇格蘭鬍子。他們會把我們當做什麼看待呢?他遐想著,將模糊的視線轉移到群眾中的黑色臉孔。當年我們究竟以為自己在這裡做什麼?一面推銷我們的英國白人上帝,推銷我們的蘇格蘭白面板聖人,而我們卻一面將這個國家當做遠放的中產階級搞換妻俱樂部的遊樂場?
“就個人來說,我是想加以補償。”你如此回答。這時我站在穆薩葛俱樂部的地板上以*的語氣問你同樣的問題。可是你向來都會在回答之前先反問我,給我好看:“伍德羅先生,那樣的話,你在這裡做什麼啊?”你質問。樂隊演奏的音樂嘈雜,我們不得不緊靠著對方跳舞才能聽見彼此的聲音。對,那是我的乳房,在我有膽子向下看時你的眼睛這樣說。對,那是我的臀部,你摟住我的腰迴旋舞動。要看的話也沒問題,盡情讓你的眼睛看個夠。多數男人都愛看,你也沒有必要努力去特立獨行。
“我猜我真正在做的事,是幫助肯亞人善用我們給他們的東西。”我以自大的口吻大聲說,希望蓋過音樂,這時我感覺到你的身體僵硬起來,幾乎在我講完整個句子前就滑出我的掌握。
“我們連個鳥蛋都沒給他們!是他們拿走的!是拿槍搶走的!我們什麼也沒給他們——什麼也沒有!”
伍德羅猛然轉身過去,身邊的格洛麗亞也做出同樣的動作,而坐在走道另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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