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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科學的缺乏造成的。教會統治下的時代一去不返,將科學和宗教相提並論只會讓很多人感到詫異。
然而科學之所以能恰當的取代宗教,由神學的婢女轉化為今天的主人,恰恰證明了二者在人類社會中的不同時期扮演了相同的角色,可以充分比較,並且,如果作為比較物件,科學和宗教相互之間也是首選。如果不考慮對人類社會的影響而單純考察科學本身,宗教也可以說是最佳的比較物件。
科學將人類從神學枷鎖下解放出來,宗教同樣曾經極大的促進了社會的發展。宗教已經走過了鼎盛時期,科學卻正值光環耀頂、如日中天之時。然而同宗教一樣,科學也是人理解世界的一種方式,是人尋求順應或利用自然的途徑。與宗教相比,儘管優點和侷限不同,科學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卻是相同的,它們的地位一致,對於社會的作用相似,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表現而已。即便哥白尼革命將科學從神學的羈絆下解脫出來而獲得獨立的地位,牛頓的“第一推動力”仍然要經由上帝詮釋,而笛卡兒更是明確宣稱上帝的存在。
理論上說科學是理性、嚴謹、精確、可以嚴格界定、可以準確預見的,然而大量事例證明科學界內的科學同其他認知方式一樣充滿不確定性並同樣會因為其他因素的介入而嚴重影響結論,從而不能滿足人們對它的期待。例如美歐在轉基因食品上爆發的爭吵和英法在瘋牛病問題上的外交風波,都明顯體現科學不確定性和其他更實質的因素的影響。在科學理論的發展歷程中這樣的表現更為純粹,日心說與地心說經歷了長期的遠非單純科學觀點之間的鬥爭。而科學理論本身也只是由並非科學的觀察和猜想開始,其正確性是透過猜想被證實而非事實被呈現來體現。科學史上最偉大最根本的發現,更明顯的帶有純粹思辨的色彩。
總而言之,與宗教相比,科學最大的特徵不在其是多麼的正確,而在其取消了所有最根本的預設,取消了所有獨立於人的至高存在,取而代之以嶄新的、更接近感觀因而更能為感官證實的規律。整體上看,科學是以挑戰而非維持權威為動力,因而始終能在一個相對自由的環境中成長。在科學興盛的時代,人類認知的更新也得以更快的速度進行,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是再可以成為絕對權威,沒有什麼東西再是不可挑戰的。批判的精神成為科學精神的主旋律。
然而在科學盛行的年代,科學本身成了絕對權威、成了毋庸置疑的至高存在,因而它在解放人類的同時為人類製造了一道更難以撼動的不斷自行調整的欄杆。當科學固化為群體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後,便同宗教一樣開始具有潛在的定勢而傾向於排斥其他認知形態。
當今社會對科學的態度無論是讚美還是質疑,卻都以預設其在認知方式中居於統治地位為前提,並且無論是對科學做什麼樣的質疑,現實問題的解決也始終仍然依靠科學自身的調整。而這和宗教時代里人們對佔據其靈魂的上帝的態度又有什麼區別呢?信仰科學也是一種信仰,只不過這種信仰沒有宗教偶像。圖騰被拋棄了,創造科學、駕馭科學的信仰者迷戀於自身,人自己成了圖騰。雖然科學的信徒較上帝的信徒更廣泛、更鬆散,但這也就如同中世紀上帝的信徒較之前的宗教的信徒更廣泛、更鬆散一樣。最主要的是,科學的信徒和上帝的信徒以幾乎相同的方式對待自己的信仰。
從整個人類歷史看,科學並未能使人更接近一直試圖接近的真理,它對歷史的影響也未必比宗教更深遠。與宗教一樣,科學是人類自我發展自我調和的一種方式,在自然和歷史面前,它起著巨大的作用,也會伴隨著同樣多的侷限。
三.科學裡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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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科學時代的年輕,科學帶來的危害還遠遠不如它帶來的成就明顯,然而這並不能證明科學是總體優越的,事實上,科學總是一把雙刃劍,它給人造成的困惑在每一個被科學化的領域上演,科學給人類生活造成的混亂已經越發明顯並引起審慎的反思。類似DDT 的事件正全面發生在我們身邊。甚至連燈光也會對我們有害(例如改變生活方式、影響健康、減少閒暇以及光汙染下消失的星空等等)。
如果問題只是不能在夜晚看到更多的星星這麼簡單就好了。從對尼龍的崇拜到拋棄,從對高聳入雲的林立的煙囪的讚許到抨擊,從機械的迴歸自然……科學發展正使人類體驗科學領域前所未有的自我更新速度和前所未有的自我批判、拋棄的速度。在涉及生存的根本領域,科學也正製造著同樣性質然而更為隱蔽和嚴重的危機。核能為人類作出了貢獻,然而死於核反應的人要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