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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輩子就只有一個男人,她死了,就是石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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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失落地回了家,似乎他也覺得夢想和現實差距太大,夢想溫柔得一塌糊塗,現實殘酷得慘不忍睹。於是他不再提揍人的事,靜靜反思自己的罪過。
我再回到一個人的狀態時,又想起鐵匠師傅的事,心內惴惴不安。
石三郎是個殺豬的,對待人有時像對待畜生;那鐵匠成天打鐵,而且是在高溫下打,會不會將我當作一塊不成器的廢鐵一樣修理?
於是我對前途開始感到迷茫,不知何去何從。但是實際上,我又清楚地知道明天是提著簡單的禮物去見師傅準備開始學徒生涯,目標十分明確。這樣看來,我的意識充滿矛盾。而且我時常產生些許迷茫,世界上的事情大多相似,好象一旦多了起來,就會變得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可能感覺是很虛無的東西,具有一定的欺騙性。
想來想來,我的結論是,自己這樣虛無的人不適合打鐵。見到師傅的時候,我一定要解釋。即使明知道不可能改變師傅的想法,但也不能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這是一個原則問題。
然而當人真正遇到一件事情,往往在發生前會有許多種莫名其妙的可能,但是事情發生以後卻出乎先前所料,不可理解,卻又合乎情理。就像我在陽光和煦的早晨遇見打鐵的師傅。
師傅看到我後的第一句話是,小子,過來燒火。
我愣了在原地,但很快又覺得釋懷了——原來師傅是要我看火,居然不要我打鐵了。這樣自然也好,不用我自己解釋什麼,而火是一樣虛無的東西,無法稱出斤兩,這彷彿正符合了我先前的不宜打鐵理論。
我坐在鐵爐子外面,鐵爐子的裡面火苗歡快地跳躍。此時師傅光著上身不停冒汗,我覺得此舉甚是野蠻。師傅的樣子顯示出他好象很快樂,但是他的快樂卻讓我恐懼。我擔心如果我是他手下的鐵,被他的大錘砸得渾身顫抖焦灼難耐,一定會痛不欲生,又生不如死。當然,這似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因為我這輩子只能是個有血肉的人,而不會再變為一隻什麼動物,更不用說一塊或者是一坨鐵。不過我母親有一次憤憤地對我說,你就是一塊廢鐵,留著沒用,賣了不值錢,丟了可惜,所以我至今養著你。我認為這句話從某種側面暗示了人在一些情況下可能變成鐵。或者有時候人其實不如鐵,因為再堅硬頑固的鐵也能在鐵匠師傅的蠻力之下化作各種實用的工具,然後造福百姓;可是很多人讓人覺得不可雕琢,任師傅力氣再大也打造不出滿意的形象。我想這是因為鐵不會自暴自棄,甚至躲起來自殺。
師傅說,鼓風。
於是整整一個下午我在拉風。
剛開始我還覺得很新鮮,守著爐子東張西望,興致盎然;拉了一天,拉得精疲力竭渾身乏力。原來這件事和原本認為的學徒生活一樣單調乏味,毫無意義。師傅看出了我的失意情緒,安慰我說,不擔心啊,明天就帶你打鐵。
中午,師傅的老婆, 也就是師孃,端出幾盤菜來,叫我們吃飯,而且強調說因為我頭一天來好好慰勞一下。師傅立即放下工具,拿毛巾擦了下脖子就奔坐到桌子邊,並且開心地笑道,都吃,都吃!
我看了看烏黑的手,決定去洗一下。走到園子裡發現一口井,我拉了一下轆轤,誰知裡面還吊著一個桶,撲通掉了下去。師孃聞聲趕來,看了看情況立即安慰我說,不打緊,你什麼東西掉裡面了?下面還有個木桶,你試著撈一下,說不定能用桶裝上來。
在我們忙了半天,又用一隻帶鐵鉤的繩子將那隻桶搞上來以後,師孃微笑著說,看吧,打鐵有用吧。然後我們回到外面,看見師傅悠閒地喝著水,面前擺著青翠欲滴的三盤菜:大白菜,小白菜,大蒜。我生平討厭大蒜,問師傅為何單炒了一碗大蒜。師傅無辜地說,沒啊,大蒜炸肉呢!然後他看了看盤子,又解釋道,我怕它們涼了你不喜歡吃,所以我就先挑出來吃了。我一想,師傅說得有道理,菜放在肚子裡保溫效果極佳。
下午回家時路過府河,四周環境尚佳,除了一些蚱蜢忙著調情外基本一片安靜。於是我脫了外衣穿著褲衩子一頭扎水入中。
府河是一條歷史悠久的河,在我的印象中,沒有人知道它在何日自然形成。而它的源頭,據說綿延一百多里——對於我這樣終年守侯在一個小地方的小人物,這樣的距離也許意味著“天涯海角”。在我們這裡其實有很多人出過遠門,例如阿飛曾經離開這村子好幾十裡,當時他跟著別人僱了一輛馬車,星夜趕路,說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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