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大小官員都失蹤了。
我說,你是說整個梅龍遭劫了,還是縣城裡小範圍被洗了?
青年看著我說,叛軍似乎只跑直線,他們在外城設了關卡,鄉下應該還要慢慢打理。
我一時感覺有好多問題被關在心裡想要跑出來問他,但是問題們一起擠著恰好堵在了那個頗為關鍵的出口,結果我發現無話可問。只是我忽然覺得世界一夜間變得一片混亂,我這樣渺小,渺小到面對方圓十里以內的群眾變化不知所措,在這樣看起來很###的時刻,我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一個詞眼盤旋在我的頭頂:逃命。
不知何時,青年站直了身體,在身邊蹦跳起來,我還沒有注意起來,他居然已經蹦出十來丈遠,並且向我揮手作別,於是我也客氣地還禮,送他離去了。等我醒悟過來,人影已經消失,原來早走遠了。
遊說,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說,我在想問題。你在幹什麼?
遊說,我在想你在想什麼問題。
我說,他都已經跑了,現在該怎麼辦?
遊說,這人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盡信。先等丫月過來,我們必須去義莊看看。
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找到原先的路,遊嘆道,都怨你,現在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事。
我說,你不能這麼說,這麼多事原來擺在那裡,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我想什麼,也不能改變別人的事。
這時丫月牽著馬等在路上迎接我們,我走過去說,小妹,我們要快些趕到義莊。
丫月說,你們走了這麼久,出了什麼事嗎?
我說,我知道出了什麼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
說完我覺得自己的話邏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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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丫月的帶領下,我們直線前進,半個時辰,感覺已經走了許多路,只是目的地還是遙遠得彷彿尚在天邊。
丫月說,只剩三五里路了,走過前面的橋,就可以看見義莊了。
我說,為什麼現在看不見義莊?
丫月說,因為我們現在要上坡,下了橋又要下坡。
我這才發現,原來前面地勢果然高了許多,回頭遙遙望去,赫然一段長長的落差。但是一路走來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因為這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好象所有漸漸改變的事物,人們總是不以為意,而它們就輕易這樣發生了,如同今日變成了昨日。眼前這段路忽然讓我想起了陸家村外的一條大道,在我五歲模糊的記憶裡面,我的大哥曾經很多次帶我沿著那條路奔跑——當然他一定是在奔跑,但我可能只是在撒嬌,或者說撒潑——有幾次他還背起了我,這個時候他一定在自言自語,因為這是可以想象的,我當時太小,和他無話可說,即便當時我和他說了什麼,後來我也不可能記得,所以這是一個總結性的結果。
走上最高處,丫月興奮得叫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我問她高興什麼,她說叫一聲不代表很高興,只是叫一聲而已。這時我發現腳下鋪著兩塊平整的大理石板,並排一起,每塊長寬各約五尺,嵌入路面之中。我很感奇怪,問丫月道:好端端的大路,弄得跟座橋一樣,這幫人想幹什麼?丫月說:這就是一座橋。
丫月解釋道,這底下有地道,被官府挖空了,下面陰暗潮溼,挖了很深,不知道要做什麼用。以前老是掉人下去,掉下去了就上不來了。後來有建築隊路過,不小心掉下兩塊石頭,一時又弄不起來,索性留在了這裡,然後大家南來北往,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一座橋。
我說,那就是說,這橋兩旁都是虛土,如果有不知情的人走上去,就很可能掉下去?
此時旁邊不遠處一人忽閃一下突然不見了,待我仔細觀察時,一個年輕男子手捂膝蓋半蹲身子站在路邊朝下面觀看什麼,而他面前已經赫然出現一個大洞。很明顯,有人掉下去了。
眨眼工夫,我們前方湧過來眾多行人駐足觀望,並且迅速一層層將年輕男子所站的位置圍得水洩不通,突然之間冒出來這樣聲勢浩大的隊伍,真是令人費解。人們擠壓在一起,雖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大家的興致還是很高。忽然裡面有人大呼:掉下去個姑娘!於是外面大聲喧譁起來,議論紛紛。我站在最外面,看他們的樣子彷彿在開會,但是細看之下又不是在開會,因為開會應該是很嚴肅的事情,而他們都在嘻笑。不過哄吵半天卻沒有結果,不知道他們在哄吵些什麼,但我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假如我被擠在人群中,前後都有人夾著,身體幾乎懸空,腳踝麻木,耳邊嗡嗡作響,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哄吵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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