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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一時難有作為。
如今能在政事堂中真正起作用的宰相還有誰?
“皇上;看;他來了。”不知什麼時候;殿中監姜皎來到了佇馬沉思的皇上身後。
雖然十月裡天旱少雨;但渭水中仍然是濁流湍急。藉著晨光;皇上依稀望見;一隻隴右人俗稱“一人渡”的小小豬皮筏子正吃力地向南岸駛來。
“幫他們攏岸。”
皇上的聖諭一下;姜皎親自帶著十幾名軍士下到崖岸水邊;紛紛用鉤鐮槍搭住豬皮筏上的木架;將那上面唯一的一名渡客扶上岸來。而皇上身後的一千多飛騎卻舉足又卻;最後還是決定整齊地站在原地;等候下一步命令。
“皇上。”來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頭髮花白;長髯過腹;身子有些矮胖;面團團地保養得甚好;看上去竟像是個家資頗富的致仕官員;只是當他的雙目向姜皎等人一掃時;卻如電光一閃;眩人眼目。心中暗懷愧疚的姜皎在老人如刀鋒般的目光中身子不由得縮作一團。
皇上此時早已下得馬來;面上露出的是恰如其分的求賢若渴的笑容。
“元之兄;看來你真是老當益壯。”皇上的這個稱呼是當年他二十出頭;身為臨淄王;與此公平輩論交時用的稱呼。如今他已貴為天子;這一聲稱呼;可以讓他任何一個故友為之肝腦塗地。
來人沒有回應皇上的這聲過於親近的稱呼;而是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然後又舞蹈再拜。這一系列叩見皇上的大禮即使是朝堂之上長年贊襄儀注的侍御史們見了也會大為讚歎;這一切的動靜轉折;包括抬腿揚袂的舞蹈動作;不是久居朝堂而又身手矯捷者實難為之。
此公不是別人;正是在武太后朝中和太上皇朝中兩任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的姚崇;字元之。兩年前;他與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宋璟聯名上奏;為保全當時的皇太子李隆基;請將太平公主遷往東都洛陽;奪去皇太子四個兄弟的禁軍兵權;改任州郡刺史。那個時候正是太平公主權勢鼎盛的時節;為此;姚崇與宋璟二人雙雙獲罪;宋璟被貶為距京師二千五百零一里的楚州刺史;姚崇則被貶到一千七百里以外的申州。後來;太上皇禪位;皇上登基之後;皇上則將宋璟調任軍事重鎮幽州為刺史;將姚崇調到據京師不足五百里的同州為刺史。
此次皇上舉行閱兵大典;沒有去京城西北的涇陽、醴泉;而是來到了長安城東南的驪山腳下;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皇上雖作過幾任地方官;卻從未有過典兵拜將那種激動人心的經歷;雄心萬丈的皇上剷除太平公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平定邊患;所以他想看一看大唐的軍隊到底怎麼樣。結果是喜憂參半;二十萬兵馬連營五十里;卻排程失節;士氣不振。為此;三個月前曾協助他剷除太平公主的大功臣;兵部尚書郭元振險些被他在大纛下斬首;最後;經宰相劉幽求、張說等人求情;只斬了此次掌軍禮的給事中唐紹。但郭元振也被流放到距京城長安五千多里的新州。
為自己立威的目的是達到了。皇上心中暗想。但這樣的軍隊也著實讓他失望。這也更堅定了他的一個信念;一定要將精熟大唐軍事的姚崇召回來。
皇上之所以要到驪山;另一個重要的原因當然就是姚崇了。依大唐律法;皇上車駕行幸之所;三百里以內州郡刺史應當前來朝覲。皇上來到渭川;恰好與同州相距三百里;也就給了他們君臣一個相見的機會。
廢了這麼多的心思約見姚崇;是因為姚崇入閣拜相的阻力太大了。
“回奏皇上;臣在外州每日聞雞起舞;每餐無肉不飽;身體強健如昔。臣知道;臣得保有用之軀;必有為皇上效力的時候。”姚崇神情軒朗;雖沒有一絲自我誇耀的感覺;但卻也沒有臣子身上常見的那種畏葸。
姚崇你總是這麼大模大樣;難怪太上皇不喜歡你。皇上沒有說什麼;以他與姚崇交往的經驗;他猜想姚崇既已答應效命了;他下面還會有更重要的話講。
果然;姚崇用手攬住已被河水打溼的長髯;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目光向侍立在皇上身後的幾個人掃去。慣於察言觀色的姜皎一見姚崇這個熟識的動作;便相當知趣地帶著衛士們向後退去。
姜皎可不想得罪姚崇這個人;特別是在他做過那件糊塗事之後。姜皎深知此公的厲害;別看他的笑聲朗朗;每日裡總是滿面春風的樣子;那是一朝官員的福氣;一旦他的面色陰沉下來;不是有人丟官;就是有人掉腦袋。特別是那些有過不法情事或為政有重大過失的官員;對姚崇的畏懼甚於畏懼皇上和冰冷如鐵的宋璟;因為;皇上和宋璟多少還講些情面;姚崇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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