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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擦藥。”嘯兒堅持道。
“可是你的衣裳……”寬心記得嘯兒到現在仍分辨不清襦、衫、抹胸及圍腰的穿系方法,她可不能不先幫她打理好。
“衣裳我可以自己來,你去擦藥。”嘯兒淺黃的眸添了一絲歉意,“好嗎?”
“嗯……好吧。”
寬心拗不過嘯兒,乖乖頷首,退出房內。
掩上門扉,寬心嘀嘀咕咕地往西廂定。
“好奇怪……剛剛小姐不小心抓傷我時的眼神,好眼熟,好像曾在哪見過……”她敲敲腦袋,“怎麼想不起來了?”
“什麼想不起來?”在轉角處,寬心巧遇霍虓及孟東野,兩人聽見她沿路碎碎低喃,不由得輕問。
“少爺。”寬心微微福身。
“你方才在自語些什麼?看你好睏惑的模樣,說來聽聽?”霍虓邊扭了扭發疼的頸項邊詢問著寬心。他花了整個上午才將所有積欠的公務給瀏覽完畢。
“沒什麼,只是覺得小姐的眼神好熟悉……她看人時的模樣我一定曾見過……”寬心像在自言自語,清亮的嬌嗓又正巧能讓兩個男人聽聞。
“喔?”霍虓虛應了聲,心裡卻已有譜,“她的眼神像什麼?”
“像……”寬、心偏著腦袋思索,“像……”
像了好半天,仍找不出接續的字眼。
“像淺黃的澄澈月兒,是不?”霍虓為她接了句話。
寬心想了想,“是有點像……”可月兒會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人嗎?
“又圓又亮的,很漂亮,是不?”他繼續誘導。
“是很漂亮……”不可否認。
“嘯兒若聽到你誇獎她,一定很開心。”霍虓輕笑,“下回你當著她的面,告訴她,她的眼睛很美,嘯兒會更高興。”
“好。”寬心點頭。
“對了,你現在要去忙什麼?”
寬心又伸出手來扳算,片刻才回道:“我要去擦藥。”
“擦藥?你受傷了?”孟東野兩道粗眉皺得好比受了傷的人是他。
“是小姐叫我去擦藥的。”
“嘯兒?”
“小小的傷口。”寬心掀開袖,露出細淺的爪痕。
毋需猜想,霍虓和孟東野也清楚這傷口是拜何人所賜,因為他們兩個大男人臉上都還烙著印。
“虓,你帶回來的丫頭究竟是什麼……人?”孟東野原想用“野獸”這字眼,但礙於寬心在場,他只好加重那個“人”字來表達他的強烈質疑。“不過短短數日,咱們府裡的人全讓她的尖指利爪給招呼過了。”她的生肖不會正巧屬虎吧?
霍虓苦笑,“嘯兒沒有惡意,她只是怕生罷了。”正確來說,她是怕人。
“怕生也把不著攻擊人吧?你我皮厚肉粗,多烙幾條爪痕無妨,但寬心呢?倘若明兒個,那野丫頭又怕起生來,是不是也要在寬心臉上抓出幾道疤痕洩恨?!人是你帶回來的,你得負責將她的利爪給修剪得乾乾淨淨!”孟東野旺盛的火力全開,句句炮轟著霍虓。
“我去看看嘯兒,寬心,你抓著東野一塊去擦藥吧,他臉上的傷巾也該換了。”
寬心瞥了瞥整張臉孔只露出眼眸及嘴唇的孟東野,纖手朝他一抓,笑臉對著霍虓漾開。“好。”
“你別老是這麼聽他的話好不好?!”
“他是少爺,少爺說的話,寬心一定會聽。”
“我會自己走,別拖——”
“少爺交代的。”
霍虓朝遠去的兩人揮揮手,目送兩人消失在轉角,他則是腳步一轉,向府邸最角落,嘯兒的廂房行去。
當初就怕嘯兒無法適應人類生活,他特別空下了最清幽的房間供她居住,讓她一點一滴融入他的生活。
霍虓敲敲門扉,“嘯兒,我要進來了。”
不待內室人兒應允,門扉已被他推開。
“嘯兒!你在做什麼?!”
他一踏進屋內便瞧見嘯兒坐在床沿,嘴裡正咬著一條他特意向布坊訂做的系發絹巾,死命地纏繞在自己纖細的雙腕間,束得雙手已呈現暗色淤紅。
霍虓制止了她的舉動,想為她解開束手的緝巾卻被她偏身避開。
“嘯兒!”
“我……我又抓傷了人!我不知道怎麼控制每回受到驚嚇時的直覺反應,是不是隻要、只要綁住雙手,它就不會再傷人了……”她的小臉上淌滿惶惑,語罷,又要繼續纏繞絹巾。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