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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懂了他們的語言了,也許他早就明白口信的含義了。不對,他可能已經把口信忘得一乾二淨了。“索比,你知道你的家人是誰嗎?”
索比一愣,說:“先生?我的家就是西蘇啊。”
“那當然!我是說你以前的家。”
“你是指老爹?跛子巴斯利姆?”
“不,不是!他是你的繼父,跟現在的我一樣。你知道你出生的家庭嗎?”
索比慘然道:“我想我沒有家。”
克勞薩意識到捅了他的傷疤,馬上改口說:“兒子,船員們的樣子,你用不著什麼都跟著學。嘿,如果沒有弗拉基,我們跟誰做生意?咱們的同胞怎麼活下去?生下來就是同胞中的一員,這是一種幸運。但是生來就是弗拉基的人也沒有什麼可羞恥的。每一個原子自有它的用處。”
“我沒感到羞恥!”
“口氣別那麼衝,別激動。”
“對不起,先生,我一點也不為自己的祖宗感到羞恥,只是不知道他們是誰。嗯,就我所知,也許他們也是‘同胞’呢。”
克勞薩吃了一驚。“呃,有這種可能。”他慢騰騰地說。絕大多數奴隸最初都是從體面的貿易者從未光臨過的星球買的,或者出生在他們主人的家裡……但令人痛心的是,“同胞”也在奴隸中佔了相當比例,都是被劫掠者奪走的。這孩子……特定時期內,有沒有損失過哪艘同胞飛船?下次聚會時,是不是應該好好查查商船隊的檔案,看有沒有相關出生證明?
即使沒查到相關材料,也不能排除索比出生在貿易同胞家庭的可能性,因為有些族長粗心大意,沒有呈報出生身份證明,有的則要等到聚會時才呈遞證明——跟克勞薩的母親不一樣。老人家從不抱怨到某個遙遠空間去登記註冊的費用,她希望孩子一出生立即記錄在案——西蘇號辦事從不拖拉。
假如索比這孩子真的是他們的“同胞”,而他的檔案卻從未被交到商船隊手裡,那怎麼辦?要是把他出生身份證明弄丟了,那才冤吶!
不知怎的,船長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彌補一個失誤的方法多種多樣嘛。會不會是哪艘自由貿易船損失了——可是他想不起來了。這些想法船長不能說。但是,如果能給孩子找到祖宗,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美事!如果他能……
船長換了個話題:“孩子,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早就是同胞中的一員了。”
“啊?什麼,爸爸?”
“兒子,跛子巴斯利姆是同胞中的榮譽公民。”
“什麼?怎麼回事,爸爸?哪一艘船的?”
“所有船的。他是在一次同胞聚會上被推選出來的。兒子,很久以前,曾經發生過一件令人羞恥的事情,巴斯利姆解決了那件事,所以全體同胞都欠了他一份情。我已經說得夠多的了。告訴我,你想過婚姻問題嗎?”
在索比心目中,婚姻問題顯然被排在最後位置上。他很想再聽聽老爹究竟做了什麼事情,竟然成為同胞中了不起的一員。但索比聽出了船長的語氣,長輩們閉口不談某個犯忌的話題時總是用這種口氣。
“噢,沒有,爸爸。”
“你奶奶認為,你已經開始真正注意起姑娘來了。”
“嗯,先生,奶奶總是不會錯的……可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沒有妻子的男人是不完整的。你年紀確實還不大,但一定別忘了我們的習俗。”克勞薩想,巴斯利姆要他尋求同盟國幫助,以查明孩子的出生地。如果在找到出生證明之前索比就結婚了,那事情就難辦了。在西蘇號上這幾個月時間裡,孩子長高了許多,這更加重了克勞薩本來暗藏的煩惱:他希望能為索比在同胞中找到(或者假造)一個家,但這種願望卻與對巴斯利姆必須履行的義務互相矛盾。
就在這時,他想到一個念頭,高興了許多。“兒子,我告訴你!你要找的姑娘可能不在船上,因為畢竟左舷艙裡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娶媳婦是一件大事。女人可以使你幸福,也可能把你毀了。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先把這件事放一放呢?以後等到大聚會的時候,你會碰到另外幾百個合適的姑娘。到那時,如果找到了你愛她、她也愛你的人,我就去跟你奶奶商量。要是她同意了,我們就可以做一筆交易,把她換過來。我們不會反對的。這樣可以嗎?”
這麼一來,這個難題就可以穩穩當當地放到以後去解決了。“很好,爸爸!”
“我說得夠多了。”克勞薩高興地想起以後會發生什麼事:索比在跟“幾百個合適的姑娘”交往,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