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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蟲子躲在石頭底鳴叫,青蛙蟈蟈地從草叢眺出,唱著亙古不變的求偶歌,彷彿不知夜梟停在林梢,準備補捉他的宵夜。
風帶著涼意,拂過窗邊木樨,細白小花隨風飄落。
西臨皇宮有一點冷清,前陣子接連死了兩個人,紅色燈籠被取下,換上灰藍色油燈,微微晃動著,地上陰影也跟著搖晃不定。
“唉……”一聲嘆息,輕而哀傷。
“嘆什麼氣,不中意屋裡的擺設嗎?”一雙長臂伸向前,緊緊摟住娉婷人兒。
水靈眸子往上一瞟,落入一雙黑瞳中。“太冷清了,你不覺得嗎?”
南宮狂嗤笑。“哪裡冷清了,寢宮外站了兩排侍衛,宮女、太監在外頭等著侍候,我揚聲一喝,起碼有上百人出現在眼前。”
燈火通明,三班禁衛軍日夜巡邏,要歌有歌、要酒有酒,何處及得上皇宮內院的熱鬧。
“我說的是感受,上回站在這裡,人人面露微笑,歡喜地籌辦婚禮,而今卻是……唉!人事已非,燈樓映照人影空,半點春風笑多情。”該在的人不在了,徒惹傷悲。
“不許再嘆氣,在我的懷裡只許笑,展顏開懷,我不准你為我以外的人顰眉蹙額。”她的喜怒哀樂只准給他瞧。
“霸道,哪有人連人家開不開心也要管。”北越清雪嬌嗔啐道,玉顏酡著粉暈。
“你不曉得西帝我就是這麼霸氣嗎?而且別的人我不理,獨管你一人。”唯有她才牽動他的心,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嬌顏輕輕漾開。“也不怕人取笑,說得這麼正大光明,你這狂性究竟打哪來的,沒見你謙遜過。”
“謙遜,那是什麼?”他不屑的一撇嘴,字典裡沒那個詞。
“咯咯,怎麼沒人教你收斂點,你不會打小就是個小霸王吧!”她想像著他小時候的模樣。
“誰說沒有,教西席都想拍桌挾人了,偏偏我是西臨儲君,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成,最後索性要我自己扛著書罰站。”
她聽了有趣,笑彎了眼。“原來你從小就叛逆難管教呀!難怪長大變土匪頭。”
“什麼土匪頭,這麼誘人的小嘴不會講好聽話,要不是西臨缺糧,我何必西帝不當,跑去攔路搶糧。”
總不能叫百姓別吃,勒緊褲帶喝水充肌,他也有不得不為的難處。
“西臨的糧荒嚴重到這種地步嗎?沒試著種旱地作物。”看到西臨的饑荒,她想到北越的秋收,同是百姓,她不樂見有一人挨餓受凍。
他搖著頭,眉頭微攏。“土地又乾又硬,還多砂礫,根本不利耕種,何況種子取得不易,即使有心也是難以執行。”
比石頭還硬的土地怎麼開墾,鋤頭一挖就與柄分家,平地少、丘陵多,加上風沙大,不論種什麼都活不了,枯奄奄的跟雜草差不多。
“也許可以讓我試試,黍麥類不需要灌概,耐強風,生命力旺盛,不管多惡劣的環境都能生長。”尤其是高山少雨地區最適合栽種。
他一聽,兩眼驟地發光。“你覺得可行?”
“不去做怎知行不行,事在人為,肯努力就一定有收穫。”
北越清雪想起她剛登基那年,寧蘭草原淹大水,幾個鄉鎮百姓人心惶惶,說是天災降臨,她不信邪,非逼著他們開鑿一條疏通的管道。
一開始哀聲連連,沒人看好她的做法,不滿聲浪直衝天際。
可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多了排水的水道,牧民們可以安心放牧,一些怨聲也逐漸平息。
“聽起來似乎不錯,西臨人不怕吃苦不怕累,我們悍的民族天性養出一身鋼筋鐵骨。”耐磨、耐操,不畏狂沙烈日。
“只怕捱餓。”她笑著接道。
面上一訕,有幾分尷尬。“人吃五穀雜糧,一日不食,面黃肌瘦,兩日不食,骨瘦如柴,三日不食,白骨一堆。”
不吃飯會餓死人。
“謬論,就你滿嘴胡說八道,不過若是種子,等我回到北越,或許我可以從糧庫裡播一點給西臨。”
“等你回到北越?”南宮狂突然大笑出聲,捧起她雪豔小臉吻了下去。“你這是拐著彎引誘我早日幫你完成復辟大業嗎?清雪呀!要幫忙你只管直說,不必算計到我頭上。”
北越清雪好氣又好笑地推開他一直湊近的大臉。“我沒想那麼多,純粹就兩眼所見的西臨說出心中的想法。”
她可不是他,整天想著對她為所欲為,一下斥責李忠靠她太近,一下揮手趕走黃櫻,一下又嫌紅雁太吵,叫她和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