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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雲歌又進入另一個夢境。
十**無**錯**小說 m。QULEDu。裡紅妝使六月的驕陽也為之遜色,震天的鑼鼓響遍了錦城的每一個角落,鞭炮的碎屑在腳底鋪成一層軟軟的地毯,煙氣如喜氣般將錦城籠罩。整整六百抬嫁妝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南明昭和四年六月初六,南明首富秦天宇嫁女。便是帝女下降也沒有這般奢華。
秦韻嫁與同城才子袁士昭為妻。
袁士昭本是一介寒儒,秦天宇巨眼識英雄,資助他寒窗苦讀十餘載,未料袁士昭空有才名,卻連考三次均名落孫山。秦天宇惋惜之餘,愛才之心發作,遂將獨生女兒秦韻許配給他。
袁士昭滿腹經綸,秦韻年輕貌美性情溫順,成婚之後夫唱婦隨,說不盡的繾綣和美。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夫妻二人把臂同遊,放飛一隻只美麗的紙鳶,採回陌上花,折回岸邊柳,寫下纏綿詩;驕陽似火的夏日,夫妻二人泛舟湖上,採蓮、剝菱,琴瑟相和;金風葉落霜滿天,夫妻二人採菊東籬下,釀酒木樨邊,登高插茱萸;寒意凜冽手難出,夫妻二人卻能夠踏雪尋梅,一個是舞動如精靈的月下仙子,一個是落筆如有神的風流才子……
清晨理妝,袁士昭也曾為秦韻畫眉點唇,挑燈夜讀,秦韻也曾為袁士昭紅袖添香。
十五為君婦,秦韻侍奉婆婆恭謹,對待下人寬和,絲毫沒有南明首富獨女的驕矜。
夫婦二人自是如魚得水。
“娘子,你歇一歇,為夫不捨得你這樣累……”這是袁士昭的體貼。
“娘子,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是了,再說為夫的衣衫多得也穿不過來……”這是袁士昭的溫柔。
“娘子,你的肌膚真是白膩,宛若新雪……”這是袁士昭的閨房之樂。
“娘子……”
一聲聲說不盡的鶼鰈情濃,一句句道不盡的體貼溫存。
秦韻以為她是世上最幸福美滿的女人,在孃家有父母雙親寵著,在夫家有婆婆疼著,有丈夫愛著,還有一雙玉雪可愛的小兒女……
直到那一日……
女兒袁舜華剛剛滿月,她在內室歇晌,忽然簾櫳一挑從外面闖進一個男子,她抬起頭,卻見來的是劉蕊的丈夫馮天成,她忙掩了衣襟,正色呵斥,誰知馮天成帶著滿身酒氣撲過來將她摟在懷中百般輕薄。她身子孱弱掙脫不開,高聲呼救。
袁士昭回來了。
她滿心歡喜,本以為丈夫會是自己的救星,誰知袁士昭推開馮天成,鐵青著臉揚手對著秦韻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賤人!怪道人人都說我姓袁的頭上綠的冒油,原來竟是真的!”
馮天成跪倒在地口口聲聲與秦韻只是情不自禁。
袁士昭不顧秦韻聲淚俱下的解釋與哀求,當下便寫了一封休書,連一雙兒女都不要了。
婆婆鄭氏聞訊趕來勸阻不靈,一怒之下帶著袁才厚和袁舜華搬到鄉下。
秦韻的天,徹底塌了!
前不久因為一場瘟疫,她才失去了雙親,如今,連丈夫和兒女也沒了!
“夫君,夫君!你何以如此絕情!我韻娘到底是怎樣的人你竟不知麼?難道往昔的恩愛與甜蜜全是假的不成!”
“你說什麼?”南宮徹的聲音略帶沙啞。
雲歌再次從夢境中醒來,意識還不太清楚,卻來得及想:怎麼這麼快就分辨出南宮徹的聲音了?
“她果真沒有大礙?”南宮徹的聲音復又轉冷,質問身邊半跪著的人。
隔著一層紗帳,看不甚清楚,但隱約可以分辨,似乎是一位郎中。
那郎中一邊摸著額上的冷汗一邊小心翼翼答覆:“從脈象上看,小姐並無大礙,只是身子有些虛弱,又因憂思過甚,傷及臟腑,脾胃不調……”
“誰耐煩聽你掉書袋!”南宮徹不耐地斥道。
旁邊九連環悄聲提醒:“爺,您自己說小姐需要靜養的……”
南宮徹忙放低了聲音:“仔細擬一張方子來,若是吃了三帖藥還不見效,爺拆了你的醫館!”
那郎中哭喪著臉戰戰兢兢地出去寫方子了。
南宮徹拉開帳子,伸手摸了摸雲歌的額頭,疑惑道:“也不熱,怎的淨說胡話?”
雲歌凝神半晌,再三警告自己:我是雲歌,我不是秦韻!才從舊夢的餘韻中醒了過來。抿了抿唇,道:“我沒事。”
南宮徹沒好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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