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沒什麼,你作了個惡夢。”一個足以致命的惡夢。
“可是我的頭……剛剛很痛……”她以為要裂開了,迸出黃稠汁液。
“不痛了,我把壞東西趕走了,你不再碰琴就不會再痛了。”他暫時壓住琵琶中的魔性,不讓它蠱惑她。
黛眉輕輕一蹙,像是不能忍受什麼似的,“可是我想彈它,好想好想……”
嗚咽聲輕揚,十分悲切,出自佳人的樊素小口。
風悲畫以為自己厭惡琵琶,痛恨它的存在,日日夜夜無止境的反覆練習,它是她掙不開的枷鎖,一再提醒她美色侍人的悽楚。
可是不碰它後,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是喜愛它的,若不以琴音娛人,而是自娛的陶冶心性,她相信她會更樂於彈奏它。
“不能想,畫兒,你必須打心裡抗拒它,我能幫你的是平復你的心神。”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能毀掉琴身原有的生命。
魔琴之所以入魔並非它所願,而是受人控制,不得已由靈物轉為魔障,純淨的靈性也因吸取了人氣而變得貪婪,回覆不了原來的山林精石。
“好難,我感覺它在呼喚我,它很痛苦,痛得我的心也開始泛疼。”揪心的感受一陣陣,好像貓爪子抓著。
“那是你的幻覺,你在作夢,你該睡了。”飄逸的紫衣輕晃,溫潤如玉的紫竹扶著嬌軟的身子走向床邊。
“嗯,我該睡了,我……咦?你……你怎麼會在我房裡?”剛要闔上眼,她突然驚愕的察覺一絲不對勁。
他一頓,揚起清越的笑意,“你房門沒關。”
那一扇門對他來說形同虛設,輕輕一推便開了,門閂還是閂住的,毫無一絲損壞。
“我說的是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內,畢竟男女有別……”意會到兩人此際的處境,雪嫩的粉頰微泛桃色。
“你清醒了。”唉!又是一聲嘆息。
原本他想讓她當作他也是夢的一部分,這樣醒來後她也不會難為情,沒想到……他的動作還是不夠輕柔,吵醒了她。
“嗄?!”風悲畫茫然地掀了掀眉,聽不懂他說什麼。
“你作惡夢了。”這是最好的解釋。
“惡夢?”她毫無夢中的記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天快亮了,你歇息吧!”她睡得不安寧,眼眶下泛著青色,令人心疼。
“你要走了嗎?”不知為何,少了他在身邊,她忽然心好慌。
他輕笑,一撫拉住他衣袖的小手。“不想我走?”
嬌羞的粉臉遲疑著,想要點頭,又怕他當她是不端莊的姑娘,好人家的閨女不會留男人過夜。
“害怕嗎?”
她不由自主的頷首,神情不安。“只要一會兒,我覺得冷。”
“是心冷,你被惡夢駭住了。”除去鞋襪,沒有邪念的紫竹擁她入懷,以被輕覆兩人。
“為什麼夢會令人心冷呢?我到底夢見了什麼?”她喃喃自語,聲音輕輕地飄進身邊俊朗男子耳中。
“你該睡了,畫兒,什麼都別去想地闔上雙眼,你很累了。”魔物的召喚讓她身心俱乏,雖未彈奏也損及精神,身體會感到異常疲累。
“嗯……很累……”身子是累,但心口卻怦怦怦地直跳。“可是我睡不著,怎麼辦?”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竹子清香,她的心慢慢平靜,感覺很安心。
“睡不著……”紫竹揚起手,準備施法,好使她一夜好眠。
她突如其來的說道:“你陪我聊聊好不好,我還不想睡。”
“啊!那……聊聊?”俊美的臉龐浮上窘色,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閒聊。
以前在天上時,他總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玉女和金童鬥嘴,四位仙婢在面前走來走去,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誰該去打掃,誰得去整理鏡湖,誰又要為菩薩上茶,從來就沒他開口的份。
偶爾插上一、兩句也是他們看他一逕笑著,故意鬧他,非把他拉進他們的笑語中,他才會有所回應。
其實神仙的生活不若凡人所想的快活,甚至是有些沉悶,不若多姿多彩的民間有趣,他和仙子們一成不變的生活,每日醒來看到的都是寥寥的幾人,現在想來還真是寂寞。
難怪瓶兒老嘆著要下凡瞧一瞧,說什麼當人也好過當神仙,人間有美食佳餚、紛紛擾擾的趣事,待再久也不會生膩。
下凡歷練了這許多年,紫竹的心境也有些許轉變,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無處不是修練之所,人心才是最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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