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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淺薄”的眼神,“看守紫竹林的童子,他……唔,我們怎麼又繞回原路,你到底會不會帶路?”
眼角一挑,他笑得神秘,“美酒佳餚,暖被香床,有什麼地方比美人窩更醉人的?!”
“你……你居然……對不起仙子……”臉漲紅的阿猛吃驚地停下腳步。
“非也、非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若不進去探個究竟,又豈知裡頭藏了什麼。”非吾願矣,吾不得已,他總要知道稚妹是死是活。
不過呢,他得找個人證明他的“清白”,不然家中的醋罈子若打翻了,那股味肯定讓他沒好日子過,他得先未雨綢繆一番。
阿猛的塊頭大,讓他前去打先鋒,他再伺機而動,從旁探聽訊息,以飲酒作樂為手段來探知真相。
“你家的事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要……啊!別拉,我不去,死都不去,你別想陷害我……”
一陣嗆人的濃烈香氣襲來,阿猛頓時全身一傈,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已被推入馨香滿室的英雄冢,幾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往他肩上—攀,當下進退兩難地被脂粉味包圍。
瞧他一臉受困的窘態,暗自失笑的風妒惡搖搖頭,身一閃便躲到角落,冷眸靜觀。
驀地,他感到一絲寒意,頭往上一抬,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他突然有種錯覺,似乎在哪裡見過,十分面熟。
“喲!我的小冤家,怎麼沒人伺候你,我風嬤嬤最見不得有人落單,秋夕、朝露,見客嘍,別磨磨蹭蹭怠慢客人,快點斟酒來……”
一張虛偽的笑臉揚著熱絡,毫不生疏地挽起風妒惡的手臂,往姑娘群裡帶,吆喝著要人送上酒菜,手腳若慢就得挨鞭子。
原本想將手抽回的風妒惡倏地眼一厲,瞪向與己相貼的臂膀,銳利的黑眸閃了閃。
這不是一雙女人的手,而是……
練過武的男人。
第五章
血!
給我血。
我要人血。
快,快起來彈奏,用你的精魄來彈我,我餓了,需要果腹。
快點起身,拿起身邊的琵琶,玉腕輕輕抬,雪色映月光,以指撥絃喚流星,閒來一曲論瑤曲,將我身體彈不停,我要你彈我。
快呀!風家女兒,給我你的血,鮮美甘甜的濃液,你是餵養我的宿主,不能拒絕我的召喚,快快走到我的跟前,不要遲疑。
來吧!來吧!走近我,我才是你唯一的知己,是我陪你度過孤寂的長夜,你能放開我,放開你自己嗎?
別傻了,丫頭,我們是一體的,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我們到死都糾纏,一如藤和樹,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
汗潸潸的風悲畫不斷地扭動身子,神色痛苦地逃開近在耳邊的低聲催促,卻怎麼也逃不開地似被定住,四肢猶如縛了石頭般沉重。
她知道自己應該逃,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彷彿正往上飄浮,逼迫著她必須靠近某物,用她慣常的音律給予撫慰,安定那股浮躁。
但是腦海中另一道清雅的聲音阻止她,平靜而恬雅的告訴她,“不可以,它會吸乾你的精血,快快離開勿受迷惑,它非聖潔。”
不曉得該聽誰的,兩股力量在體內拉扯,她很想搖頭,甩掉困擾她的一切,可她無法辦到。
好難受,好難受,她的頭好像快爆開似的,心窩裡亂流橫竄,彷彿有千萬條絲蟲遊動著,因為過於擁擠而幾乎將酥胸擠開,向外湧出。
一下就好,只要彈一下就好,風悲畫這麼回答自己,她想只要輕撥琴絃一下,她的頭就不會那麼痛了。
驀地——
魔咒似乎解開了,她抬起上身,由床上走下,蓮步輕移。
是呀!彈它,有什麼不行,十幾年來重複同一件事也沒發生什麼,是旁人想太多,琵琶怎會傷人?它只是動人肺附的樂器。
好熟悉的感覺,她摸到琴絃了,指尖輕輕一撥即可解脫,她要彈它……
“你喔!總是叫人擔心,叫你別碰琴還是放不下它。”唉!魔在心中,難以根除。
幽幽的嘆息聲彷彿低鳴的笛音,由竹身發出悠揚的樂曲,絲絲入扣,撩起湖心漣漪,清泉一般流入茵綠色靜泊,洗去跳躍的煩躁。
眉心傳來溫溫的指熱,催促著彈奏的魔音消失不見,起而代之是被溫暖包住的輕悅,緊閉的翦翦雙瞳動了動,蝴蝶停在花心似輕顫,輕媚水眸盈如綠波,緩緩地掀開。
“我……我怎麼了……”為什麼她會覺得好累?全身痠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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