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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四6:15,她從不遲到。”
這女人口氣中不只有些惱怒,還有些別的什麼。關心?害怕?我不知道。但她說漢娜從不遲到是沒錯的。漢娜的強迫症在朋友和同事中是出了名的。她以前從不遲到!
從不。
我開始感到嗓子裡有點酸;我也有種不祥的感覺。但與黛安娜不同,我的感覺與骰子絕對無關。我用指節輕輕敲了敲門。我這樣小心謹慎在黛安娜看來顯然太怯弱了;她以美國曲棍球聯合會級別的力量用屁股把我頂到一邊,握住手柄。
門徐徐開了。
2
漢娜那隻嶄新的高階黑漆皮手提包巧妙地立在房間的地板中央。拱形提手也恰好豎著。只是包被放在了地板上。
它本不該在地板上的。
看到手提包在房間中央,黛安娜的反應顯然與我一模一樣。但由於她大腦皮層到口腔的距離比我短得多,她先說出了結論:“漢娜絕不會把包放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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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是指包被放在了地板上。不會。
在房間中央。從不。
漢娜肯定有專門擺放手提包的地方。一個專門的地方。一個合適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兒。也許是桌子抽屜,或是標有“P”的檔案櫃裡某個更隱蔽的地方。但在任何正常情況下,她絕不會把包放在房間的地板中央。
辦公室其他地方都很整潔——強迫症造成的整潔,只有一個例外:漢娜的外套扔在桌上。我看到外套口袋裡露出半截卷皺的救生圈牌卷糖糖紙。
那個與漢娜約在6:15、頭髮顏色像切達乾酪的女人在我們身後,想盡辦法往辦公室裡張望,但她太矮了,被我們擋住了視線。她拍了拍我的後背,我轉過身去。
我說:“您好,我是艾倫?格蘭戈裡醫生,格蘭特女士的同事。現在我們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您不妨先在候診室裡坐一會兒。”我無法完全確定這個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此用了安慰人的口氣,好似裹在羊毛裡的開水瓶,溫暖卻不燙手。
但無論是我的話,還是語氣都沒達到預期效果。“現在是我的預約時間,”這女人邊抗議,邊敲敲手腕上花哨的紫色瑞士斯沃琪手錶表面。我可以聽得出她很生氣,一想起那袋奇多,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漢娜為她診療時努力避免臨床迴歸的場面。
“我知道,”我的口氣更加平和了。“我知道。但今天情況有點特殊。如果您願意留下姓名,我保證一旦我們把事情搞清楚,格蘭特女士就會打電話給您。我會告訴她您來過。我保證。”
可她一點兒都不滿意。“我就在這兒等著,”她說。“現在是我的預約時間。但願現在不用收費。”
我嘆了口氣,停頓了一會兒,她又坐回到候診室的天鵝絨沙發上。她坐下時指尖在深綠色天鵝絨軟墊上留下鮮亮的橙色印跡。看她坐定了,我便回去找黛安娜,她正站在漢娜辦公室的門口。
我說:“黛安娜,你應該去洗手間看看。可能漢娜滑了一跤或是什麼。”
“哦,天哪!”她說。“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她立刻從我身邊衝進走廊。
如今我也不確定自己當時接下來的一系列舉動是出於什麼原因。也許是因為一個人站在走廊裡覺得茫然又愚蠢;也許是出於直覺;又也許是以為“奇多”女士可能會回來,想找個地方躲躲。我不知道。
我朝狹窄的走廊另一邊跨出半步,轉了轉瑪麗?布萊克辦公室的門把手。我吃驚地發現門沒有鎖。我忙鬆開手,可緊接著門自動開啟了,好像這棟老房子朝那個方向傾斜了些似的。
消失的蹤影(3)
只往裡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漢娜死了。
我這麼說是因為活人的膚色不可能是那種暗灰色,而且活人不可能也不會擺出那種姿勢。漢娜仰臥在一張方形皮軟凳上,頭距離敞開的門只有一碼。雙腿隨意叉開,上身與下身成四十五度角。雙腿下方的印度手紡毯上有一攤籃球大小的深色印漬。我內臟的反應告訴我:是血。但我的鼻子告訴我:是尿。
漢娜的右手臂彎曲著,右手拇指被絲綢襯衫靠近腋下的那塊布勾著,就好像死亡時在考慮要搭車去哪兒一樣。
奇怪的是,漢娜襯衫的左半片前襟被折起塞在胸罩下面,露出了幾英寸灰白的腹部。為什麼一個女人要把襯衫塞在胸罩下面呢?我摸不著頭腦。
漢娜的嘴張開著,一如她的雙眼。她漂亮的深色頭髮披散開來,有###英寸,正好從腦後一直垂到已脫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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