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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把我們在邊界航空公司訂的航班從第二天中午提前到大清早,這樣她就能擠出幾小時玩骰子了,但計劃中這個微小的變動需要漢娜的同意。而漢娜——她有許多典型的強迫症症狀,別人不回電她就心情忐忑,像在鞋裡踩到一粒硌腳的石子一樣——早飯後,黛安娜發給她三條簡訊,她一條都沒回。
“那是她的車?你知道她開什麼車嗎·”我問道。在這個極小的停車場裡,僅有的另一輛車是部銀色的大眾帕薩特。
“似乎是她的。”黛安娜的語調帶著幾分嘲諷,我猜她更在意這是輛新車,而不是品牌或型號。黛安娜的紳寶車上罩著一層米灰色的泥灰,與這輛一塵不染的帕薩特形成鮮明對比。其實,科羅拉多秋末的暴風雪會使所有行駛的車輛濺上一層泥,上週末我們就遇到一次。
我下了車,朝漢娜的車內瞥了一眼。儀表盤上整整齊齊,車廂廂底沒有薯片屑,杯托里也沒有健怡可樂罐。只有後座一本沒拆封的《世界時裝之苑》才能說明這車不是剛從車商展示廳裡搶劫來的。
雜誌的郵寄位址列上寫著“H。格蘭特收”,收件人地址是百老匯大街辦公室。角落的編碼顯示預訂到明年4月將要結束。“是她的。”我說。
黛安娜也走到帕薩特旁。“漢娜看《世界時裝之苑》?”
我的反應跟她略有不同;我在想,漢娜會把雜誌落在車裡?怎麼會這麼粗心!我說:“我覺得你沒有抓住重點。這表明她正在裡面接待病人。她一有空就會給你回電話的。”
“這些我不知道。不過我有種感覺,”她說。“不祥的感覺。”
“對漢娜?”
“一點點,但更多是對拉斯韋加斯。”黛安娜聲音低沉。她把雙骰子賭博看得很重。“我們進去吧。”她說。
漢娜是個社會醫學工作者,她的診所就在百老匯大街最靠近山脈一側的一排老房子裡,離珀爾商業大街也只有幾個街區。原本在這兒一排大大小小的房屋中開店的都是律師和會計師,但十幾年來,許多心理診療師搬到這兒,逐漸佔領了這片城區的大部分地皮,把他們統統趕走,然後開辦了許多心理健康診所。被趕走的專業人士只得搬往新建於停車場上的摩天大樓,雖少了份宜人,但與坎寧大道僅隔幾個街區,顯然多了份實用。
這是棟平房,後門鎖著。我和黛安娜沿著一條石板路走下去,路邊一小叢丁香花正赤裸裸地等待著寒冬的到來。我們走到房前,上了幾級樓梯,走進一間原本很可能是客廳的候診室。裡面開著燈,房間一頭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一頭鬈髮,濃密得令人吃驚。她坐在綠天鵝絨沙發上一邊翻閱《瑜伽雜誌》,一邊大聲嚼著一袋奇多。我注意到她抬頭瞄了我們一眼,接著又看了下手錶。
我發現她指尖和頭髮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
“漢娜的辦公室是哪間?”我小聲問黛安娜。我從沒來過這兒。而漢娜是黛安娜的密友,我相信黛安娜應該知道她的辦公室在哪兒。
“走廊盡頭左側那間,右邊是瑪麗的。”
“瑪麗”是瑪麗·布萊克,醫學博士,精神病醫師。幾個星期前,就在感恩節前夜,她沒用人工催產素就生下了三胞胎。瑪麗做母親的時間和產假有所延長,而且才剛剛開始,毫無疑問,漢娜將在這兒單獨工作一陣子。
黛安娜沿著走廊走向辦公室。“看,”她說。
漢娜辦公室的門縫裡塞著四張摺好的紙條,兩張寫著“漢娜收”,另外兩張分別寫著“H。格蘭特收”和“收”。黛安娜拿起了寫有“H。格蘭特收”的那張,這張紙條看起來是寫在了一張日曆紙的背面,日曆上還印有小布什無意間所說的幽默語句。
消失的蹤影(2)
“黛安娜,你幹嗎?”我脫口而出。“這可能是病人留下的,你不能看。”
黛安娜立刻把我頂了回來。“當然是病人留下的,這就是關鍵,”她說。她看了那張便條一眼,遞給我說,“看,漢娜錯過了1點的預約。”接著,她抽出寫有“收”的那張。“看到嗎?4:30的也是。如果她的車在這兒的話,怎麼會錯過所有預約呢?呃?這怎麼解釋?”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
其餘兩張是更早的病人留下的。顯然,漢娜至少錯過了上午9點後所有的預約。
狹窄的走廊裡,那個一頭羅莎娜?羅莎娜達娜式橙發的女人出現在我們身後。雖然踩著又高又粗的鞋跟,但要看到黛安娜的眼睛,她還是得仰著頭,保持銳角角度。“你們找漢娜?”她問。“我和她約在每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