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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聽了心裡感到好受些的話語,因為謊言總是比真話聽上去要令人舒服得多。
最後,當能說的都說盡之後,卡爾文·傑弗里斯的###將一枝玫瑰放在他那裹著旗子的棺材上,等待扈棺者準備就緒,然後轉過身來,當送葬隊伍走上過道時,她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即便是透過彩色玻璃窗照射進來的光線也無法穿透她蒙在臉上的厚厚的黑色面紗。她經過我身旁時,我心中不禁納悶,隱藏在那面紗後面的會是什麼樣的情感。
來到教堂外,在湛藍的天空下,哀悼者們目送著棺材被抬進一輛光潔閃亮的靈車的後部。六輛豪華大轎車等在那兒,法官的妻子被扶進第一輛車裡,過了片刻,由兩輛警用摩托車開路,送葬的隊伍開始緩緩地向遙遠的火葬場行進。
三月裡凜冽的寒風像針似的刺著我的臉龐,吹得我兩眼淌淚。我將上衣領子緊緊地拉到脖子邊,開始擠在人群中走下教堂的臺階。我急著要離開那兒。既然葬禮已經結束,我想把人們悼念的已故的卡爾文·傑弗里斯忘個一乾二淨。
我轉上人行道時,差點兒與哈博·布賴斯撞了個滿懷。“您願意發表點看法嗎,安託內利先生?”他問道。
布賴斯站在了我面前。他是一家報紙的記者,他報道法庭新聞的時間比我當律師的時間還長。風兒一陣緊似一陣,布賴斯眯縫著眼睛,領帶從他扣緊的上衣裡冒了出來。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搖搖頭。我們在街道上艱難地行走著,一句話也不說。最後,他問我是否願意在什麼地方停一下,喝上一杯。
“現在喝酒是不是早了點?”
我們來到下一個街區時,一家古老的酒吧餐館正在開門,門上方的石頭上刻著酒吧建造的年代。我們在空蕩蕩的吧檯前要了一杯酒,端著來到一張木桌旁。桌子緊靠佈滿灰塵的磚牆,牆上掛滿了曾經顯赫一時但如今早已被遺忘的人的簽名照片。
哈博慢慢地吸了一口粗氣,將椅子往桌子跟前拉了拉,直到他那大肚子無法再往前靠為止。他向前聳起他那塌肩膀,胳膊擱在桌子邊上。
“為傑弗里斯法官乾杯,”他說著舉起了酒杯。他喝完後,頭歪到一邊,等待著我解釋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幹杯。“大多數人都喜歡他,”他提醒我。
我點點頭,然後喝了一口酒,熱辣辣的酒下肚時,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不管你怎樣看他,你應該承認他很能幹,”哈博繼續說道。他每次說幾個字,正好與他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合拍,他的胸脯像個風箱似的上下起伏。“本州大部分的法律條文——大部分程式法——都是他寫的。他有非常了不起的法律頭腦。這你不得不承認。”
烈酒已經進入我的胃裡,這時我才想起來,我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這你不得不承認,”我從桌旁站起來時,哈博還在不住地說。在吧檯旁,我沒要酒而是要了一杯咖啡,又叫了一份火腿雞蛋。
“我要吃早飯了,”我坐下來,對他說道,“你要來點什麼嗎?”
他起先搖搖頭,隨後又改變了主意。“給我也來一份同樣的,”他朝著空蕩蕩的房間那頭大聲喊道。
“你不認為他有非常了不起的法律頭腦嗎?”哈博問道,十分奇怪為什麼我好像不贊同他的觀點似的。
“你想聽聽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嗎?”我問道,同時十分驚訝地發現,自己對直到那一刻為止多年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仍然記得那麼清楚。“我剛才的說法不完全正確,”我糾正了自己的話,“我並沒有真正地與他見面。是在一次審訊——甚至說不上是一次真正的審訊——約定事實審訊中,我出現在他面前。”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書包網
審判(2)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是在我的職業生涯剛剛開始的時候,但就好像我剛從那個法庭裡出來似的。哈博面帶疑問地看看我,而我大笑著說那事依然使我十分生氣。
“你知道什麼叫約定事實審訊嗎?就是允許被告對有爭議的法律問題提出上訴的認罪辯訴協議。當時我們就是提出了上訴。我那時剛當律師,還不到六個月,我辯護的那個小夥子被指控偷了一輛汽車。我想推翻他的供詞,但我輸了。副地區檢察官是個好人。他認為控方是僥倖勝訴,最後應該由上訴法院來決定。”
哈博從未忘記自己是個記者。“傑弗里斯就是那個否決你的請求的法官嗎?”
“不是,是另一個法官否決的。傑弗里斯根本不可能推翻上訴。不管怎麼說,他與那事毫無關係。至少在那方面沒關係。”我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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