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3/4 頁)
人難以忍受。
我聽到一聲響動,突然,我面前出現了一個站立著的女人。我抬眼看到一個護士。這個角度與我平時的角度如此不同,讓我感到困惑。我覺得哪兒都不對勁。站在那裡俯視的應該是我,而不是這樣顛倒過來。一頂白帽子——小小的、尖尖的三角形——像鳥巢一樣頂在護士的頭上。我這輩子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各種各樣的醫院裡工作,除了在電視或電影裡曾見過這樣的帽子外,其他地方見沒見過我就拿不準了。這個護士是個體型粗壯的黑人。
“塞德曼醫生?”
她的聲音如同暖暖的槭樹汁,我勉強地點了點頭。
這個護士肯定已經讀懂我的心思,因為她手裡已經端了一杯水。她把吸管放到我的雙唇之間,我貪婪地吸了起來。
“慢點喝,”她溫柔地說。
我想問問我在什麼地方,但這似乎是顯而易見的。我張開嘴,想搞清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次她又搶先了一步。
“我這就去叫醫生,”她說著朝門口走去。“你現在放鬆一下。”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別無選擇(2)
我低沉而沙啞地說:“我的家人……”
“我馬上就回來,千萬別擔心。”
我的眼睛巡視著這個房間。我的視覺模糊,如同用過藥似的,如水簾般模糊不清。不過,依然有充分的刺激掠過眼簾,使我得出一些推斷。我在一個典型的病房裡,這是十分明顯的。我左面有一個滴注袋和靜脈注射泵,管子蜿蜒曲折地向下伸到我胳膊上。亮晶晶的水泡吱吱地響著,聲音小得幾乎、但不是完全察覺不到。一根吊臂從右上角突出來,上面掛著一臺小電視機。
離床角幾英尺遠的地方,有一扇大玻璃窗。我眯縫著眼睛也看不到窗內的東西。我可能正處於被監控狀態。這意味著我正待在重點護理室。這意味著不論我出了什麼問題,它都相當嚴重。
頭頂癢癢的,我感到頭髮被牽扯著。我敢肯定是上了繃帶。我試圖察看一下自己,但腦袋根本就不合作。我感到隱隱的疼痛撞擊著身體,但說不出疼痛來自何處。四肢沉甸甸的,胸部像灌了鉛。
“塞德曼醫生?”
我向門口瞥了一眼。一個身著全套外科手術服、頭戴浴帽的小個子女人走進房間。口罩的上端沒有系,耷拉在脖子上。我今年34歲,她看上去與我年齡相仿。
“我是赫勒醫生,”她說著,走近了我。“魯斯?赫勒。”告訴了我她的姓名。毫無疑問,這是出於職業的禮貌。魯斯?赫勒以打探的目光凝視著我。我試圖集中精神。儘管腦子仍很遲鈍,但我能感覺到它已在恢復生氣。“你在聖伊莉莎白醫院,”她的話嚴肅得恰如其分。
她身後的門開了,一個男人踱了進來。雖然透過水簾般模糊的眼睛很難看清,但我想我並不認識他。這個男人兩臂交叉,老練而隨意地倚在牆上。不是個醫生,我想。一個人與醫生共事的時間夠長的話,就能看出這一點。
赫勒醫生匆匆掃了他一眼,然後又把注意力完全轉回到我身上。
“出了什麼事?”我問。
“你遭到槍擊,”她說。接著又加了句:“兩次。”
她讓這句話停留了一會兒。我朝倚在牆邊的那個男人瞅去。他一動不動。我張開嘴想說話,但是魯斯?赫勒接著說話了。“一顆子彈擦傷了你的頭頂。它掀掉了你的頭皮,也許你知道,那地方的血多得令人不敢相信。”
是的,我知道。嚴重擦傷導致的流血就跟砍掉腦袋一樣。對了,這也就是我頭頂發癢的原因。魯斯?赫勒正在猶豫時,我提醒她:“還有一顆子彈呢?”
赫勒舒了一口氣。“那一顆可有點複雜。”
我等著他的回答。
“那顆子彈鑽進了你的胸膛,並劃破了心包囊,導致大量血液湧進心臟和包囊之間的空隙。急診醫士沒法搞清傷口的確切方位,我們不得不開啟你的胸腔……”
“醫生?”倚在牆邊的那個男人打斷了她的話——有一會兒我以為他是在跟我說話。魯斯?赫勒停下來,很明顯她有些不快。那個男人離開牆壁。“這些細節你以後再談好不好?現在重要的是時間。”
她朝他皺了皺眉,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含意。“我會留在這裡觀察,”她對那個男人說,“如果這沒問題的話。”
赫勒醫生向後退去,現在那個男人聳現在我面前。相對於雙肩而言,他的腦袋實在是太大了,讓人擔心他的脖子會被腦袋壓塌。他留著平頭,只是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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