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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親吻那個剛剛塗好油的小孩子的臉頰,就那樣在他光滑的臉上——確切地說,就是剛剛她在他臉上留下傷口的位置上——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就像兩年前,怡靜第一次在他的臉上印下那個吻的時候一樣,這就是她現在能給他的回答,這就是全部。
想象畢竟只是想象,他們兩人的開始原本就不是正常的戀愛,而是搶婚,那現在呢?
半徑10厘米。
只要伸出手就能觸碰到對方,刮鬍子的過程中還會弄傷他臉上的面板,一時興起還可以在臉頰上印下輕輕一吻,他們就位於這樣一段距離的兩端,半徑10厘米,一段曖昧的距離。
如果不是現在自己的右手有傷動不了,信宇說不定可以伸出手去一把將眼前這個正在往自己臉上的傷口處貼創可貼的女人摟進懷裡,可遺憾的是,信宇還不太適應只用左手來完成的擁抱。
“喝杯茶休息一下再繼續做吧。”
怡靜邊說邊把滾燙的開水倒進玻璃做成的透明茶杯裡,很快,茶杯裡的茶葉緩緩浮上了水面,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香味很獨特啊?是什麼茶?”
“茉莉花茶,聽說累的時候喝一杯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
對於這種茶中隱藏的故事,怡靜徹底省略掉了,只是這樣簡單地回答道。信宇也並沒有多想,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滾燙的茶,視線重新又移回電腦顯示器畫面。就算是手腕骨折了,他還是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處理。
一個男人正在用生疏的左手代替骨折的右手艱難地敲打著電腦鍵盤,女人則守侯在距離他幾步遠地方,隨時準備回應他因為左手的不便而需要幫助的事,兩個人就這樣在他的書房裡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晚間時光,直到深夜。
咔嚓,咔嚓,啪,啪。
諾大的房間裡只有兩種聲音伴隨著時間安靜地流淌著,一個是牆上的時鐘指標的聲音,另外一個則是信宇偶爾用左手手指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音,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談。雖然對兩人來說,這種沉默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但現在這種沉默和從前的沉默似乎有著本質性的區別,原來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沉默是尖銳,而且沉重的,而今天的沉默則是圓潤,而且讓人舒服的。
久久陶醉在這種沉默中的信宇突然將視線轉向怡靜,此時的怡靜正趴在那裡認真地寫著什麼。
“寫什麼呢?”
儘管地上鋪了地毯,怡靜還是我行我素的直接趴在了地板上,肚子就貼在地上,信宇只不過是想問她擺出這種姿勢是在幹什麼,可怡靜顯然是被嚇了一大跳。
“啊?啊,沒寫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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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疑了,實在是太可疑了,於是信宇強行將怡靜竭力想要藏起來的小本子搶了過來,然後他看到了——那些寫在她剛才一直在擺弄的那張紙上的一段新奇的文字,內容大致如下。
必需品。
米——在去HANARO MART的路上順便買回來。
洗髮香波,LUX。
麵粉(買多用途的那種)
咖啡(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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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從前略微親近的信宇,花,我們的孩子,花,孩子……
看著這些又像家用帳簿,又像某種暗號似的文字,信宇不禁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覺察到信宇的神情,怡靜馬上惡狠狠地從他手裡奪回自己的本子。
“都說了不讓你看的嘛!”
“……那是,什麼呀?”
“沒什麼,是我的家用帳簿兼便條紙。”
可信宇望著怡靜的表情分明是在說‘看起來那並不是事實的全部哦’,終於,怡靜認輸了,只見她紅著臉簡短地坦白道。
“其實這個本子的確是我的家用帳簿,但它也是我的日記本,還是我的咒語書。”
“咒語書?”
對於這個自己生平第一次聽到的詞彙,信宇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於是怡靜便把自己的本子抱在懷裡,然後坐到信宇的腳邊,開始仔細解釋給他聽。
“這是從前我外婆教給我的,她老人家說當你迫切渴望擁有什麼的時候,只要全心全意地把它反覆寫上幾遍,你就能夠實現這個願望,這也可能是從前經常出入寺廟的外婆的外婆教給她老人家的吧,不是有很多人都會把佛經反覆抄寫很多遍嘛,可是我外婆不怎麼識字,特別是佛經那種難懂晦澀的東西,她老人家一看就頭疼,所以就更沒辦法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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