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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嫉妒的。因為他們成為永恆,需要做的只是繼續他們死亡的狀態。對一具屍體來說,不再存在什麼嚴重的後果。一具屍體可以遭受到暴力襲擊與侮辱,可以被人用槍射擊,用刀砍伐,可以被人詛咒,可以被人焚燒,可是卻絕不會忍受寂寞、絕望與憤怒。
行動訓練營的上尉建議偵察與目標捕獲排的人跟著他,再加上他招的幾名海軍陸戰隊隊員一起,用偵察與目標捕獲排在敵人的陣地裡收集到的武器開火。意思就是讓我們玩玩那些AK47衝鋒槍和火箭筒。我們欣然接受上尉的建議,因為沒有他的支援,上級不會允許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用這些武器瘋狂地掃射。
我們的武器儲藏所裡有四五百支AK47衝鋒槍和三打火箭筒。我們的目標,也就是那些癱瘓了的伊拉克軍隊的武器和車輛,對付這些是綽綽有餘的。上尉甚至想讓一架伊拉克軍隊的坦克開動起來,讓我們射擊起來更刺激。他花了一個小時在那輛T62坦克上折騰。可他一沒有專業知識,二沒有專用的工具,所以沒法讓那傢伙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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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洩與憤懣(4)
伊拉克士兵並沒有認真照料自己的步槍。我們從那些死人手裡把步槍摳出來,發現他們已經有好幾天,甚至有好幾個星期都沒有保養自己的步槍了。不過這些步槍令人憐惜的樣子——粘滿鐵鏽、骯髒的槍管,還有裝滿沙子的扳機裝置——讓我們更有勁地咒罵這些死人和他們所接受的毫不嚴謹的訓練。這種懶散的軍旅生涯更加動搖了他們曾經是我們想象中作為敵方的強大形象。
柯漢說:“這些雜種的步槍只要射出兩個彈匣的子彈後就會失靈。上帝,這根本就不是支軍隊,只是一群手拿步槍的渾蛋。”
“我就沒見到過哪怕只有一整套清潔武器的裝置,”馬丁內斯說,“我敢打賭,他們肯定就沒發放過清潔武器的裝置。很可能他們還得自己想辦法弄到這些東西。這也太瘋狂了,一個在前線的軍隊拿著的卻是骯髒的武器。”
我說:“好像他們本來就想讓武器快點失靈。”
“他們的武器本來沒有失靈,”約翰尼說,“是他們自己讓武器失靈的。”
我們把報廢的AK47衝鋒槍扔到一起,那其實就是一個槍管、槍托與槍栓的金屬組合體。在處理廢棄的火箭筒時,我們顯得更加小心。我們把這些火箭筒整齊地放成一排。上尉不想讓我們把時間浪費在試圖清潔失靈的武器或是更換彈夾上,他建議我們乾脆把那些已經失靈的武器或是沒有彈藥的武器堆成一個垃圾堆。大家都可以參加這個射擊遊戲,只要你站在開火線後,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你就可以朝開火線對面的任何東西進行掃射。
多年來我一直在研究AK47衝鋒槍。我對它的殺傷力瞭如指掌,常常認為這種武器可以在戰場上讓我斃命。可是戰鬥已經結束。現在,這些骯髒的AK47看著就像小孩子的玩具槍。我感覺自己像是又被我自己以及那些無聊的宣傳給愚弄了。並且當我手裡拿著敵人的武器,用敵人的武器開火,將撞針撞擊在彈殼上,聽到子彈呼嘯著射出去時,我覺得自己有點兒像個賣國賊。我不在乎自己打中的是什麼。在我面前的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沙漠,還有廢棄的坦克、掩體和運兵車,並且在一些運兵車裡,還有敵人的屍體。可我還是開槍了,像我旁邊的戰友們一樣開了槍。我像他們一樣,把槍從後面挎著,盲目地向前方射擊。好像我們已經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似乎我們在如此瘋狂、如此反覆無常的狀態下,就算什麼也打不中都無所謂。但我們還是用光了彈夾裡的所有子彈。當沉悶的咔嚓聲響起,宣佈子彈已經打完,或是有金屬部件被損壞時——也就是槍栓被卡在彈膛裡,就像鑰匙卡在鎖裡一樣——我們知道步槍已經失靈,便把它們扔到一邊。看著它們從我們手中脫開,飛出去,跌落在地上,我們感覺自己已經扔掉了一段煩惱的記憶。可是,這段記憶早晚有一天會再次浮現在我們的腦海裡。這時我們聽見“轟”的一聲,那些火箭筒便都被炸燬了。用火箭筒開火的人一個目標也沒擊中。我們只看到飛出去的炮彈快速地彈跳著,最後漫無目的地爆炸。我們不停地用AK47射擊,製造出一個火力工廠,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徹雲霄。射出的子彈與被打飛的沙子漫天飛舞。現在我們都在朝著空中射擊,把槍口對準天空。然後在原地跳起圓圈舞。我們光著腳起舞,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希望那些子彈永遠也不要掉落下來。我們尖叫著,衝我們自己,衝著對方,衝著我們周圍那些已經死了的伊拉克士兵尖叫著。我們先對自己尖叫,然後對圍繞著我們的死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