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劍舞,廢寢忘食,越加少了與旁人的接觸。雖然神情疏離,但平日裡視一切諷刺白眼於無物,待人和藹,從不與人爭執,久而久之,原本那些愛嘲諷她的人也都失去了興趣。日子倒也過得安穩舒適。
莫非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只是每天臨睡前,都要強迫自己將杏花村的場景靜靜的默想一遍,不遺落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句話。小牛哥哥杳無音訊,她便是唯一的希望。她要讓自己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遇見當日杏花村的刺客,都能第一時間認出。因為,對於一無所知的她來說,這或許是查出真相的唯一線索。
這種冥想是極其痛苦的。她常常會將嘴唇咬破,手心掐爛,淚流滿面,大汗淋漓。但她依然固執的堅持。她要讓這種痛苦深入骨髓,深入自己的每一滴血液和每一寸面板。因為痛,所以不會忘,更不能忘。
天將明,每天最早出門的師姐都能看見莫非早已將杏園打掃乾淨,精神飽滿的做著新一天的修習,滿面微笑的同她們挨個打招呼。長久如此,那些瞧不起她的師姐妹們都甚為感佩,面上雖然不說,心裡卻漸漸的接納了這位非正常入門的小師妹。
只有蕭寒煙,每日聽完洛依蘭的回報之後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專心的織著手中的布。只在三月初五這天,聽完洛依蘭的日常回報後,淡淡吩咐:“明兒讓莫非也去。”洛依蘭一愣之後應聲離開。
……
三月初六,水雲坊的景緻最好。劍秀山的梨花和桃花才將將冒了花骨朵,水雲坊裡的花已經開了不少,嫩蕊盈風吐香,繁木欣欣向榮,加上明月湖環環繞著水雲坊,碧水瀲灩,奇秀幽美。明月湖沿岸垂楊匝地,枝枝舒展,千條萬條綠絲絛隨風輕擺,如詩如畫,頗得達官貴人、文騷墨客追捧喜愛。
每年三月初六,水雲坊閉門謝客。
每年三月初六,七秀秀選塵埃落定之日。
每年三月初六,按例在水雲坊為落選遣返各家的女子開一席盛宴,讓她們盡攬七秀之美,盡觀七秀之技藝。
此時,莫非正緩緩行走在明月湖邊。天氣極好,天色明澈如水。莫非身周飛舞著輕盈潔白的柳絮,如花如雪,隨風輕揚復落。湖畔吹拂過帶著鬱郁山水氣的涼風,令人心曠神怡。
轉眼莫非已經整整七秀一年,前半年後山烤魚,後半年杏園練劍,生活無比之單調。這次是她第一次來水雲坊,不由有些迷醉。明月湖碧波如頃,波光斂灩,遠遠望去水天一色,湖中有零星數島,點綴其間。島上亭臺樓閣雲起,水雲坊正是建在其中最大最美的一座島嶼。
莫非迎著湖面深深吸了一口氣,香風細細,如在雲端,不由甚是喜愛。她從前聽聞水雲坊,只道是歌舞昇平,耽於安樂之地,若非師父讓她來出席,想來她絕不會來到此處,感受如斯美景。
莫非抬頭去看著雜於柳絮見紛紛揚揚的杏花,陽光自簇擁的粉色花朵間散落。杏花疏影,這個時節,杏花村的杏花也該開了吧,不知道有沒有七秀開得好。呵,杏花村的杏花彷彿每一年都開不過桃花。莫非獨自笑了,突然很想念…黃老爺家的酒,很想念…和那幾個孩子偷酒的日子。莫非在淚水盈眶而出之前抬頭望天,多麼藍,多麼美。
忽覺身後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道陰影,直是唬了一跳,忙轉身去看。卻見一個少年站在莫非身後,穿一襲月白海水繡金紋便服,頭髮依然那麼隨隨便便自發尾處束起,長身玉立,面目清俊,不是慕容雲隨是誰。
莫非早知慕容雲隨每年春都會隨秀選來溫泉山調養,她專程在洛依蘭處探過口風,慕容雲隨從不參與秀選宴會以及任何活動。是以莫非從未想過再見竟是這樣的情境。不由石化當場,片刻後,臉上一紅,屈膝行禮,窘迫道:“見過少主”。
自那日雨中相別已整整一年,慕容雲隨顯然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見莫非,眼中詫異一閃而過,靜默半晌,淡淡溫言道:“請起。”言罷,遠遠望著水天一色,彷彿陷入沉思。
兩人默默靜立。
莫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微微尷尬,道:“少主何以會在此處?”
慕容雲隨仿若剛從夢中醒來,輕輕地“哦”了一聲,道:“今年議政王和南宮相爺都來了七秀。我不便推辭,只得陪他們在水雲坊坐坐。”
莫非略略吃驚,心中疑雲大起,問道:“不過尋常秀選,為何王爺和相爺會來?”見慕容雲隨稍稍皺了眉,忙道:“奴婢不該多問。”
慕容雲隨輕輕擺了擺手,平靜道:“王府的郡主和南宮家的小女兒今年參加秀選。”他微微一笑,“皇帝快要到大婚的年歲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