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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
“可是那是夜裡,你離我七八尺遠呀,你能看得清楚嗎?”
“昨晚天晴,星星很多,尼龍繩子是白色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陳全德說完看了周青一眼。他臨時編造謊言,有些心虛。
酒仙“哼哼”地冷笑兩聲,轉身對周青說:“周所長,誣告陷害人是什麼罪?”
周青狠狠地瞪了陳全德一眼,轉身走出了大門。申明禮、陳全德等人也跟了出去。
酒仙豪情滿懷地對美美婷說:“你們沒有注意到吊道士屍體用的是什麼繩子吧?但是一定能回憶起來,那繩子不是白色的。周青也回憶起來了,所以才相信陳全德是誣告的。”
酒仙說完,看著美美婷。他以為美美婷一定會對自己的智慧大加讚賞的,誰知她並不為之所動,而是一臉寒霜,深深地低著頭。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問:“酒仙,你真的和玉珠談戀愛?”
“沒,沒有,我騙他們的。”
然而美美婷不相信。在她回憶起來,自己還是第一次不相信他的話,以前都是把他的話奉為綸音的,從來沒有懷疑過。一下子不相信他的話了,就像騎在一根樹枝上,樹枝一下子斷了,跌得很重,又像立在冰層上,冰一下子裂了,淹得很深,因此心中疼痛而且呼吸窒息,心中感到無依無靠無助無援,失望到了極點。她哭了,無聲無息地流淚。
酒仙最怕眼淚。他走到美美婷面前,不知道是用手安撫好還是用口好,因為這一類事情,很多話都是不能說出來的,也無法用其他形式表達。
肖裡郎帶著淡淡的牛糞味走進來了。她看見了伏桌而泣的美美婷和望著他一臉苦笑的酒仙,立刻明白了大半。
酒仙看著肖裡郎,肖裡郎明白他是在求援。不過酒仙求援是從來不開口的,他需要援助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肖裡郎才能看出來。然後酒仙走了出去。
現在輪到肖裡郎在美美婷旁邊手足無措,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話好。更兼他喜歡美美婷,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
在美美婷終於抬起頭來的時候,肖裡郎說:“美美婷你別哭了,聽我給你出個主意。”
美美婷眼睛透過淚波無言地看著他。
“你知道酒仙喜歡什麼樣的人嗎?他自己很聰明,但是太浪漫,隨心所欲,有時候管不好自己,他追求的是有殺伐決斷的、不是隻聽他的話的人。其實你完全可以做到的,都是你把他當作無所不能的大哥哥了,什麼事情都過於信任和順從……不過也沒有關係,你只要朝著方面去努力,效果就會很好的。”
如果喬治 布什給本 拉登出主意,教他如靠近侯賽因 薩達姆,或者李登輝給陳水扁出主意,教他如何投向胡錦濤,這個世界一定會驚詫於哲學邏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肖裡郎在追求美美婷,卻教給她如何贏得酒仙的心的秘訣,這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然而這類事情發生在肖裡郎身上是必然的,他覺得只能這樣做,因為他和美美婷首先是朋友,朋友之間的道義首先是為著別人的利益著想。
然而美美婷並不買帳,“住口!”她拍著桌子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們都已經……”
“已經什麼?”肖裡郎一下子明白不過來。
“他們都已經、已經、已經……”美美婷說。急切、憤恨、羞澀兼而有之的原因,她的臉通紅,眼瞪得老大,看起來猶如一朵如火燃燒的石榴花上戀了兩隻黑蝴蝶,並且花兒還露珠滴滴呢!之所以又急又羞又恨,是因為剛才埋頭而其中忽有所得,記起了以前見過的一件物事。
“他們在牛圈裡用過衛生紙了!”她終於想出了表達方式。
她風風火火地走進裡間,三下兩下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走出來看著肖裡郎說:“走!我們回家!”
酒仙其實並沒有走遠,就在門口聽著呢。他見美美婷鬧到了這一步,知道肖裡郎已經無法應付了,只好想了一個三十六計之暗渡陳倉的辦法,走進來對美美婷說:“你別胡言亂語編排別人啊!哪有什麼衛生紙不衛生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