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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浙江大學的章哪!”
“哦,哦哦!”錢父把手縮回去,翻來覆去的又看了半天,問:“這上面說沒有說要多少錢呀?”
“開學交六千。”
“要這麼多嗎?一開學就是六千?加上路費什麼的,不至少得帶六千一百塊錢哪?”
錢玉珠的哥哥說:“看爸爸說的,單是到浙江的路費就要五百元呢。
“真的?”錢父吃了一驚,看看酒仙和肖裡郎,見到他們肯定地點頭以後,他放下錄取通知書沉思起來。
“家裡只有兩千一百六十塊錢,不夠的怎麼辦?——陳偉家剛賣了幾頭牛,可能還有兩千塊錢在家裡,要不去借過來,不夠的再想辦法?”
“不行!”錢玉珠突然發怒,“我寧可不去讀書,也不借他家的錢!”
她的怒火不小,一張臉漲得通紅。這引起了酒仙的迷惑,不知道“陳偉”這兩個字在錢玉珠的字典裡除了代表人名以外還有其他什麼邪惡意義。
錢玉珠的嫂子說:“我大姨媽的小姑在縣城裡開服裝店,上萬塊的錢都有。我去叫大姨媽去幫忙借點?”
“這倒是一條路。但是你大姨媽家五十多里路,好遠哦!”
“沒有關係,其中還有一截路可以坐車的呢,大半天就到了。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一會兒,錢玉珠的嫂子興沖沖地出門了。
酒仙、肖裡郎、美美婷三人呆呆坐著,互相一遍遍看對方的臉。
美美婷忽然笑了,問:“酒仙哥哥想寫詩了嗎?”
酒仙苦笑著說:“我們偉大祖國五千年的燦爛文化中還確實少見表現家庭和睦的詩,不過也許哪一天我真的為它新增上這一個內容。”
酒仙說話時其實是心不在焉的。他心裡熱著,而且逐漸升溫。最後他覺得自己找到了幫助錢玉珠的最好辦法,於是站起來說:“錢叔叔,如果到時湊不齊玉珠的學費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貸款。”
錢父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然而他眼裡滿是迷惑,“多謝!多謝!”他說,“到時再說吧,如果湊不夠,一定會來找你的。”
酒仙說完話後才感覺似乎有些地方不對勁,似乎自己太沖動了;再看錢玉珠時,她也正望著他,兩隻眼裡都沉澱著問號;他於是臉紅了,急忙到外面去看風景。
錢家人繼續說話。一會兒他們已經商量好錢玉珠的哥哥在玉珠開學時送她到學校,然後直接下廣州打工去。大約他們在以前就討論過這樣的問題,現在只是做了決定。
“對了,”錢玉珠說,“幽靈今年找上誰了?”
錢父一愣,臉立即沉了下來,說:“不知起倒!這個時候問這個幹嗎?”
“我們已經看見屍體了。”
錢父不再說話,重重地坐在板凳上。他的眉皺得很厲害。
“這個死鬼,當真六親不認了嗎?”
“到底是誰呀?”
“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紅英了吧?”錢父問他的妻子。
“表妹?你說是……是紅英?我剛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說到她姑姑家去了嗎?”
錢玉珠臉色蒼白,身體晃動得厲害,差點跌到。酒仙三人急忙站起來,美美婷扶住了她。
喘了一陣氣之後,錢玉珠很快鎮定了下來。她對酒仙說:“我們去看看。”
“在哪兒?”錢父問。
“鐵路隧道。”
“梯子西邊。”錢玉珠補充說。
錢父說:“你們先去,我去通知他姑父,一會兒就來。”
6
下河沿村在半山腰的一大塊平些的土地上。平時相對的,坡度足有三十度,而且其間高起低伏,斷層削崖,地況多變。
村裡唯一通向公路的大路滿是濘泥曬乾後經人畜踏成的碎土。從村口到公路的幾十米路很陡,是鑿巖而成的之字形階梯。
下到公路來,再從鋼索梯子攀上去。
錢玉珠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她步履沉穩,但呼吸明顯急促。
酒仙三人也沉默不語,他們都很擔心。三人都知道,錢玉珠來的目的是要證實死去的到底是不是她的表妹。
第一次來的時候,錢玉珠說“回去一問就知道了”,顯得那麼自信。今天卻又要親自來證實,這表明她其實不希望真的是她的表妹,非要看個明白不可。這可見她和表妹的感情很深。
如果死者真是紅英,她受得了嗎?三個人都在惴惴不安地揣測。
手電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