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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革命,趙大隊長不是第一次殺人,但那殺的都是敵人,現在卻是去殺自己的親人。穿衣的時候,他一陣一陣地發冷。但他心裡明白,別說是大舅子,就是自己的親爹親兒子也得執行。他帶上槍立即出發了。
出門的時候,老婆還給他披上棉襖。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丈夫要去殺自己的親哥哥。
走到院子外面,門口還有幾個人,大家一句話也不說,就出發了。趙大隊長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幾個武工隊員跟在他身後,只聽到“沙沙”的腳踩枯葉的聲音。他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大舅子的家門外,站在窗臺邊輕輕地喊了幾聲。
儘管是在深夜,大舅子很快就披衣出來了,見是妹夫,就問:“有行動?”
“是。”趙大隊長只說了一個字,轉身就走。
大舅子二話沒說就跟上了。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仍然只有“沙、沙、沙”腳踩枯葉的聲音和風颳著樹葉“嘩啦啦”的聲音。村長一句話也不問,默默地跟著走。
走到村外一個破窯口,趙大隊長突然停下來,大舅子沒止住腳步一下子就撞在他身上。趙大隊長順勢捂住了他的嘴,後面的人立即一擁而上,把村長結結實實地捆上了。從頭到尾,村長也沒有說一句話。
趙大隊長對成虎說:“不是用槍打的,怕驚動了鬼子,因為鬼子的炮樓離得很近,是用繩子勒死的。勒死以後,將屍體一直拖到鬼子炮樓的出口,還在屍體上放了一張寫著‘這就是叛徒的下場!’的紙條。然後,我回到家又和老婆睡在一張炕上。”
趙大隊長說:“那時候革命就這麼殘酷,六親不認!”
但是,趙大隊長的後半生卻一直為此而惴惴不安。
前幾年從老家來了幾個搞外調的同志,把這個案子翻了個底朝天。
原來,當村長的大舅子沒有文化,大字不識一個,他就刻了一枚私章掛在腰上,有事就蓋上,證明他同意。
出賣傷員和堡壘戶的叛徒知道炮樓裡一定有八路軍的內線,為了不暴露自己,謊稱告密的字條是出村的路條,要村長蓋章。大字不識一個的大舅子稀裡糊塗地蓋了章,為此把命送了。
多年以後,真正的叛徒被抓了,在審訊中把這件事供了出來。可辦案人員竟然將材料放進檔案,讓它石沉大海了。直到“文革”後平反冤假錯案因為別的案子查案卷時,帶出了這份材料,大舅子的冤案真相才大白於世,當地就給他平了反。這時,他的老伴已經雙目失明,身邊又沒有兒女,生活非常悽苦。
殺死村長的命令是上級發出的,趙大隊長只是個執行者,可他畢竟是親手殺死了大舅子,當從外調同志的口中得知這個情況後,他的心立即抽起來般的疼。死的已經死了,活著的怎麼辦?於是,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每月從自己不多的工資裡省出三十元錢,寄給大舅子的老伴。每月擠出的三十元,幾乎改變了趙大隊長的生活。因為他的工資每月交給老婆以供家用後,剩下差不多就只有三十多元。這種拮据,使他有一段時間甚至悄悄撿過別人的菸頭抽。
在戰爭年代,趙大隊長不止殺了一個人。戰爭哪有不流血的?趙大隊長曾經理直氣壯地想:戰場上,我不殺敵人,敵人就會殺我,殺我的同胞和同志。
對於親手殺死大舅子,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趙大隊長內心的一個隱痛,那畢竟是自己的親戚。但他一直以自己是維護革命利益的來安慰自己,因為自己殺的是人民的敵人。後來,卻突然發現,一切都是錯的,自己錯殺了一個同志,錯殺了一個親人。
他的內心永遠背上了包袱,這個包袱要一直跟著他進入墳墓。
還是那句話:革命是殘酷的。
聽了趙大隊長的故事,成虎心裡像塞了一塊髒抹布堵著,憋得慌,又嘔不出來。因為一個偶然,錯殺了自己的親人,又因為一個偶然,把錯殺的真相翻出來了。不揭開這個歷史的真相,對大舅子是殘酷的;揭開了這個歷史的真相,對趙大隊長也是殘酷的。雖然歷史並不會要趙大隊長承當責任,但良心的不安,將殘酷的折磨著他的餘生。在每月那微薄的工資中,擠出三十元錢寄給死人的遺屬,可以使他的良心得到一點安慰,但是,歷史的錯誤,他承受得起嗎?應該由他來承受嗎?
這個逐漸走向暮年革命了一輩子的趙鐵柱,本來就因為兒女眾多,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