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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得知訊息後,立刻派先前降清的明將馬寶等人勸降。
眾叛親離,無奈之餘,白文選只得選擇投降。於是,四千多人的南明隊伍,又成清朝降伍。
真龍墮地成飛灰——永曆帝被絞篦子坡
十六年來,艱難苦恨繁雙鬢,南逃北亡一遊龍。
聽說吳三桂率領清朝大軍進入緬甸境內,剛屆不惑之年的永曆帝朱由榔驚恐至極。
在內心深處,他對這位昔日的大明良將,仍抱懷有一絲天真的幻想。
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永曆帝滿懷悽愴,提筆做書,字字血淚,給吳三桂發去一封親筆信:
“將軍新朝之勳臣,舊朝之重鎮也。世膺爵秩,藩封外疆,烈皇帝(崇禎)於將軍,可謂甚厚。詎意國遭不造,闖賊肆惡,突入我京城,殄滅我社稷,逼死我先帝,殺戮我臣民。將軍(指吳三桂)志興楚國,飲位秦廷,縞素誓師,提兵問罪,當日之本哀,原未泯也。奈何憑藉大國(指清朝),狐假虎威,外施復仇之虛名,陰作新朝之佐命,逆賊授首之後,而南方一帶土字,非復先朝有也。
南方諸臣不忍宗社之顛覆,迎立(我)南陽。何圖枕蓆未安,干戈猝至,弘光殄祀,隆武就誅,僕於此時,幾不欲生,猶暇為宗社計乎?諸臣強之再三,廖承先緒。自是以來,一戰而楚地失,再戰而東粵失,流離驚竄,不可勝數。幸李定國迎僕於貴州,接僕於南安,自謂與人無患,與世無爭矣。
而將軍忘君父之大德,圖開創之豐功,督師入滇,覆我巢穴,僕由是渡沙漠,聊借緬人以固吾圉。山遙水遠,言笑誰歡?只益悲矣。既失世守之河山,苟全微命於蠻服,變自辜矣。乃將軍才避艱險,請命遠來,提數十萬之眾,窮追逆旋之身,何視天下之不予哉?
豈天覆地載之中,獨不容僕一人乎?抑封王賜爵之後,猶欲殲僕以邀功乎?弟思高皇帝櫛風沐雨之天下,猶不能貽留片地,以為將軍建功之所,將軍既毀我室,又欲取我子,讀鴟鴞之章,能不慘然心側乎?將軍猶是世祿之裔,即不為僕憐,獨不念先帝乎?即不念先帝,獨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獨不念王(指吳三桂)之祖若父乎?
不知大清何思何德於將軍,僕又何仇何怨干將軍也!將軍自以為智而適成其愚,自以為厚而反諡單薄。繼此而後,史有傳,書有載,當以將軍為何如人也!
僕今者兵衰力弱,煢煢孑立,區區之命,懸於將軍之手矣。如必欲僕首領,則雖粉身碎骨,血濺草萊,所不敢辭。若其轉禍為福,或以遐方寸土,仍存三恪,更非敢望。
倘得與太平草木,同沐雨露於聖朝,僕縱有億萬之眾,亦付於將軍,惟將軍是命。
將軍臣事大清,亦可謂不忘故主之血食,不負先帝大德也。惟冀裁之。〃
末落帝王,流離龍子,低首乞哀,字字有血,筆筆帶淚。信中的辛酸委屈,鐵石心腸之人也會有所觸動。
這封信,不僅僅是哀求一已之生,永曆帝也從吳三桂自身著想,一針見血指出:“將軍自以為智而適成其愚,自以為厚而反覺其薄!”
試想,連對家門世受其恩祿的舊主都肯斬盡殺絕、不留一絲情面的人,新主子滿清統治者在“讚歎”之餘,內心深處真的對你吳三桂不會起疑心嗎?而且,萬世千秋,史有傳書有載,當以你吳三桂為何如人也!
弓弦一鉸送君王(8)
1660年年底,由於吳三桂大軍臨江而陣。
緬甸土王大驚,忙遺使奉十六個大金盤,裡面盛滿貢物,前往清軍軍營示誠。
吳三桂也不同土王使者多廢話,只表示一個意思:馬上送來永曆帝,否則,清軍過江屠城。
緬甸土王惶恐驚懼,立刻執行吳三桂的命令。他派人去見永曆帝,哄騙說:“李定國大軍又來了,有馬步軍數萬人,臨江索求,定要見皇帝!”
沒等永曆帝有所表示,緬兵數名上前,把這位倒黴皇帝駕上一個竹椅,抬起來就走。
永曆的嬪妃和宮女號哭震天,一路步行,踉蹌行了五里多地,來到大江邊。
一艘大船,已經在江邊等候。永曆帝及從人皆被押上大船。
大船抵達對岸後,有一壯漢近前,背起永曆帝就往岸上走。
當時,永曆帝還以為這個人是李定國手下的兵將,就問:“愛卿你是何人?”
對方答道:“我是平西王前鋒章京高得捷!”
這時,永曆帝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吳三桂清軍之手。
他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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