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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寒傖你,你一個九品小吏,年俸不過三十兩銀子。九千兩銀子,等於你三百年的俸祿了!”
張光拍案而起,道:“向忠,你你你在害我!”
向忠倒是沉得住氣,只顧招手請張光坐下。張光氣虎虎地坐下,叫罵不止。向忠先不理他,獨自喝酒。張光罵得沒趣了,向忠才放下筷子,道:“說白了,都因碰著陳廷敬,大家才這麼倒黴。歷任寶泉局郎中監督交接,都不興盤點實物,偏偏這回冒出個陳廷敬,科大人就背時了,你也會跟著獲罪。你要想想,不管科大人有沒有事,你都是脫不了干係的。不如你認下來,科大人會從中周全。再說了,許大人都認了,你何必不認?上頭追下來,是相信五品大員許大人,還是相信你這個九品小吏?”
張光自己滿滿倒了杯酒,咕嚕咕嚕喝下,垂頭想了半日,眼淚汪汪地說:“他孃的,我答應你吧。”
向忠哈哈笑道:“這就是好兄弟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大清相國》43(1)
許達在寶泉局衙門前下轎,抬頭望了眼轅門,不禁停下腳步。今兒大早許達回了趟戶部,科爾昆問他陳廷敬都說了些什麼,他自然只是搪塞。科爾昆不肯信,言語間頗不高興。許達這幾日心裡總是七上八下,沒任何主張。他怕見科爾昆,也怕見陳廷敬。他站在轎前猶豫片刻,不由得長嘆一聲,低頭進了衙門。
陳廷敬正在二堂埋頭寫著什麼,許達上前拱手施禮:“陳大人,我回了趟戶部。”
陳廷敬道:“哦,許大人,請坐吧。科大人沒來?”
許達道:“科大人部裡有事,今日就不來了,讓我給陳大人說聲兒。”
陳廷敬只道不妨,吩咐大順上茶。許達接過茶盅,不經意瞟了眼桌上的賬本。陳廷敬暗自看在眼裡,道:“許大人,有句話我想點破,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
許達說:“請陳大人明示。”
陳廷敬笑道:“你很想知道倉庫盤點結果?”
許達說:“陳大人不說,我不敢相問。”
陳廷敬又說:“科大人也很關心?”
許達只望著陳廷敬,不知說什麼才好。
陳廷敬道:“我們現在先把錢鑄好,暫時不管倉庫盤點的事。到時候我會奏明皇上,白的不會變成黑的。”
許達嘆道:“陳大人,其實這幾年您受了很多委屈,就因為白的變成了黑的,我們在下面都知道。”
陳廷敬聽了,也不禁長嘆,道:“朝廷裡頭,有時候是說不清。但是,黑白最終還是混淆不了的。我們不說這些話了,看看錢廠去。”
向忠正吩咐役匠們化錢,老師傅吳大爺跑過來問道:“向爺,您這是幹嗎?”
向忠說:“熔掉!”
吳大爺很是驚嚇,說:“這可使不得啊!”
向忠橫臉道:“上頭讓毀的,如何使不得!”
吳大爺喊道:“毀錢可是大罪!要殺頭的啊!”
向忠斥罵道:“你這老頭子怎麼這麼傻?把銅變成錢,把錢變成銅,都是上頭說了算!”
吳大爺說:“銅變成了錢,就沾了朝廷仙氣,萬萬毀不得的!”
向忠訕笑起來,道:“你這老頭子,就是迂!”
向忠說罷,又罵役匠們手腳太慢。吳大爺突然撲了上去,護著地上的銅錢,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天哪,這會斷了朝廷龍脈啊!”
這時,陳廷敬跟許達進來了。陳廷敬問道:“老人家,您這是幹什麼?”
吳大爺打量著陳廷敬,問:“大人,是您讓他們毀錢的吧?”
陳廷敬說:“是呀,怎麼了?”
許達忙接了腔:“這位是朝廷派來專管錢法的陳大人。”
吳大爺哭訴著說:“陳大人,我從明朝手上就開始鑄錢,只知道把銅變成錢,從來沒有幹過把錢變成銅的事啊!崇禎十七年,銅價高過錢價,有人私自毀錢變銅,眼看著大明江山就完了!大人,這不吉利啊!”
陳廷敬讓人扶起吳大爺,說:“老人家,那是明朝氣數已盡,到了亡國的時候了,不能怪誰毀了錢。我們現在毀舊錢鑄新錢,就是不讓奸商有利可圖。聽任奸商擾亂錢法,那才是危害百姓、危害朝廷啊!”
陳廷敬說罷,鏟了勺銅錢,哐地送進了熔爐。吳大爺仆地而跪,仰天大喊:“作孽啊,作孽啊!”
向忠吼道:“把老傢伙拉走!”劉元領著幾個役匠,架著吳大爺走了。
役匠們推著推車進來,有的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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