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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富貴人役於名利,貧賤人逼於飢寒,鮮有領略及此者,能知足,能得閒,斯為自得其樂,樂在其中也。
又:
“五百年謫在紅塵,略成遊戲,
三千里擊於滄海,便是逍遙。”
飄逸!
又:
“樂即是苦,苦即是樂,帶些不足,安和非福,舉家事事如意,一身件件自在,熱光景,即是冷訊息,聖賢不能免死,仙佛不能免劫,死以鑄聖賢,劫以練仙佛也。”
“牛喘月,雁隨陽,總成忙世界,蜂採香,蠅逐臭,同居苦生涯,勞生擾擾,惟利惟名,牲旦晝,蹶寒暑,促生死,皆此兩字誤之,以名為慶而灼心微心之液凋矣,以利為躉而螫心,心之神損矣,今欲安心而卻病,非將名利二字滌除淨盡不可。餘讀柴桑翁閒情賦,而嘆其鍾情,讀歸去來詞,而嘆其忘情,讀五柳先生傳,而嘆其非有情,非無情,鍾之忘之而妙焉者也!”四壁皆字,其中兩軸最使李玉琪擊節歎賞。
其一是;
“世事茫茫,光陰有限,算來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競短論長,卻不知榮枯有數,得失難量,看那秋風金谷,夜月烏江,阿房宮繪,銅雀臺荒,榮花上露,富貴草頭霜,機關參透,萬慮皆忘,談什麼龍犧鳳閣,說什麼利鎖名韁,閒來靜處,且將詩酒猖狂,唱一曲歸來未晚,歌一曲湖海茫茫,逢時遇景,探幽尋芳,約幾個知心密友,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適性,或曲水流觴,或說些善因果報,或論些今古興亡,看花枝堆錦繡,聽鳥語弄金簧,一任他人情反覆,世態炎涼,優遊閒歲月,瀟灑度時光。”
其二摘邵康節句:
“老年肢體索溫存,安樂窩中別有春,
萬事去心閒僵仰,四肢由我任舒伸,
炎天傍竹涼鋪席,寒雪圍爐軟布茵,
盡數落花聽鳥語,夜邀明月操琴音,
全防難化常思節,衣必宜溫莫懶增,
誰道山翁拙於用,也能康濟自家身。”
看這幾幅字軸,這位徐大人不像置身朝堂的軒冕中人,倒像個閒雲野鶴,淡泊飄逸的隱土。
李玉琪背手觀望,不覺連連點頭。
忽聽曹金海在他背後低低說了一句:“李爺,徐大人來了。”
李玉琪倏然驚覺,忙轉過身去,可不?大廳裡多了個人,是位便裝老者,年紀六十多近七十,清癯瘦削,兩眼炯炯有神,人挺精神,一點也不像個上了年紀的人,更不像當朝大員,他面含微笑地望著李玉琪。
李玉琪上前就是一禮:“侍衛營李七郎見過大人。”
徐光田含笑抬手:“李侍衛少禮,請坐。”
李玉琪應了一聲道:“謝大人。”他沒動,一直等徐光田坐上主位他才落了座。
坐定,徐光田抬眼—掃四壁,捋須笑道:“怕讓李侍衛見笑了。”
李玉琪欠身說道:“大人好說,素仰大人耿介廉明,入府所見,更知不虛,卑職正感敬佩。”
徐光田笑道:“李侍衛誇獎了,誇獎了……”目光一凝,接道:“我以前沒見過李侍衛。”
李玉琪道;“卑職剛進營當差。”
徐光田道:“那就難怪了,李侍衛府上是……”
“不敢。”李玉琪道:“卑職來自河南。”
徐光田道:“中州好地方,地靈人傑。”
李玉琪道:“大人誇獎。”
徐光田道:“李侍衛未進京以前是……”
李玉琪道:“回大人,卑職是個江湖人。”
徐光田一搖頭道:“不像……”話鋒忽地一轉,道:“二位光臨舍下是……”
李玉琪道:“聽說大人府裡昨夜遭宵小……”
徐光田倏然一笑道:“我沒有什麼可偷的,實際上它們也沒拿走什麼,不想驚動了侍衛營,反倒讓我不安。”
李玉琪道:“大人寬懷大度,只是卑職等職責所在,不得不來看看,打擾之處,還望大人寬宥。”
徐光田笑道:“李侍衛客氣了,李侍衛客氣了。”
此老的確夠豁達,家裡鬧了賊,竟能像個沒事人兒一般,全沒放在心上。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沒再說話,李玉琪忍不住道:“卑職想到各處看看,不知可方便?”
徐光田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二位請。”他離座站起抬了手。
李玉琪一聲:“多謝大人。”跟曹金海欠身而起。
出了大廳,徐光田領著二人直往後行去,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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