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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北已經很久都沒有來,已經很久都沒有打電話給她。她打電話過去他也總不接。這太反常。她坐在客廳的歐式沙發上,手握無人接聽的電話,身體內突然清晰地冒出一層冷汗。怎麼辦?這是她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我該怎麼辦?然後,接下來的一個下午,她就處於徹底的斷電狀態。晚上,她恍恍惚惚地看了一晚上HBO,喝了一整瓶紅酒,昏昏睡去,睡夢中都是顧誠北無情拋棄她的情節。
這是她第一個長時間以身相許的男人,然而現在她感覺,他正在厭倦自己,她就要失去他了。失去他,就像失去一臺自動提款機,她突然間無比恐慌。
第二天早上,花羽芊在宿醉中被電話鈴聲吵醒。久違的顧誠北的號碼在她手機上閃爍著。
借給她開的那輛寶馬,被他要回去了。
下午,她只能打車去798拍照,這讓她很不習慣。
斜倚在一輛橙色的蘭博基尼前,花羽芊大膽舒展自己穿銀色亮片小禮服的身體。底下的人造風吹得她的卡其色長卷發在空中張牙舞爪,攝影師仰躺在地捕捉著她,周圍人來來往往無不側目觀望。
厭倦。不甘。她是美的事物被攝下來又怎樣。改日不過在某些二線雜誌的封面上出現。人們漠然地劃過她的美麗,可是,又有誰追問過她的名字。這世上人們是多麼喜歡免費的美麗。
我永遠成功不了的,她不斷變換姿勢的時候想。到現在演一些不痛不癢的小角色或客串平模,現在又失去了顧誠北這一有力的投資方。把車要回去?她在心裡冷笑道,看來,這就結束了?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脆弱,比她想象的還要不堪一擊。男人到一定程度時,總是自私的。任何年輕女孩在他們面前都宛如一張白紙,躺在他們的目光中一覽無遺。
第六章 校園炸彈(2)
其實早就有徵兆了,只是她選擇忽視。她早就看出他已經沒有了初時的新鮮,不再把她當寶一樣;神色間漸漸現出不耐煩,答應的事情不再及時辦到,總讓她等等,先晾著她。最致命的是,初時“捧你出名”的承諾越來越空頭,“少安毋躁”是他前段時間對她說過的頻率最高的話。
她早就看到這些跡象,只是她自己一直在逃避。
梅若霓:校園炸彈
校園此時就成了一個充滿定時炸彈的地方。梅若霓這段時間無論去哪兒,總能碰見陸鋒囂和他女友的身影。他們的無處不在處處提醒著她的失敗。就像猛地掉在一口井裡,沒有人來救她。他們成雙成對,而她孤身一人。陸鋒囂唯一的解釋,就是沉默。而梅若霓又太驕傲,以至於她壓根不想再聽他的任何解釋。她的整個世界,19年來她所認識的那個世界,很多東西在一點一點崩塌。
“你為什麼不找他問清楚,究竟是為什麼?”梅若霓的高中同學茜安,在電話裡問她。
“為什麼要問?難道是給他再騙我一次的機會嗎?”梅若霓說。
茜安不說話了。她不得不想,許多感情的得以維持,都是存在於女孩心甘情願被騙的基礎上。她曾經的無賴男朋友在她捉姦在床的那一瞬,坐在那個女孩身邊嬉皮笑臉地向她說:“我人雖在她這兒,但我的心在你那兒。”
某傍晚,梅若霓和室友李瓊去水房打完水準備回寢室。在校園淺淡的黃昏暮色裡穿行,裹挾著不知名綠樹氣息的晚風吹拂著她們散發著洗髮水香味的潔淨長髮。梅若霓低頭,瞥見李瓊靸著拖鞋塗著鮮紅蔻丹的腳趾,突然感到一股晴雯似的俏皮,但心情,還是怎麼也飛揚不起來。
她正低頭鬱悶著,水房不遠處的露天舞臺傳來一陣刺耳音響的調音聲,她們抬起頭,看見舞臺正中亭亭站著一個穿玫瑰紅長裙的惹眼女子,大二或大三的樣子,對著話筒說:“大家請注意——”
她是屬於那種在衣衫襤褸間也能綻放光彩的女人。更何況此時,她站在臺上,又穿著禮服式的長裙。應是剛剛主持完一場晚會的樣子,趁著餘興未散,利用長袖善舞的本能,再震懾一撥人。而她的目的也顯然達到了。那身耀眼華麗的玫瑰紅,襯著她豐白的面板,有種公主般神聖的美,讓人一下聯想到《 傾城之戀 》中的薩黑荑妮公主。她與梅若霓可以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型別,一個是濃到極致,一個是淡到縹緲。一個是顛倒眾生翡眉翠目的紅極正旦,一個是墨香翻滾愁思滿地的深閨仕女。
她在臺上說:“今年元旦晚會主持人,在全校範圍內選拔一名新生,有興趣者請到校電視臺報名。”
臺下立時騷動起來,特別是剛入校的廣大新生菜鳥,表現出極大的主持欲,嘖嘖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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