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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周仲濂頗為熱心。“我對這犯人倒很好奇,您叫人押他上來,讓我看看是怎樣一個厲害人物!”
程正即刻讓人去押韻奴來,看著周仲濂,他知道周仲濂做夢也不會想到犯人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倒很想看看周仲濂的驚奇樣兒!韻奴被帶上來了,低垂著頭,她走進門來,滿臉的蕭索與委屈,怯怯的站在那兒。由於程正的特別吩咐,她沒有帶枷鎖,也沒捆綁,但一日夜的牢獄生活,以及滿心的委屈,滿腹的辛酸,和自從離開家鄉以來,所積壓的辛勞與煎熬,使她形容憔悴,面色蒼白。但,這份憔悴與蒼白仍然掩飾不了她的美麗和娟秀。站在那兒,她嬌怯如弱柳臨風,清麗如白蓮出水。“這就是犯人,”程正對周仲濂說。“鐲子是她拿去典當的。”周仲濂看著韻奴,禁不住目瞪口呆。就是程正真的押出一個三頭六臂的怪物來,也不會比押出韻奴來更讓周仲濂吃驚。他一瞬也不瞬的瞪視著韻奴,完全愣住了。
“趙韻奴,”程正喊著。“這位就是失主周公子,水晶鐲已經給周公子辨認過了,確實是他家所失竊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韻奴抬起眼睛來,很快的瞬了周仲濂一眼,這一眼是悽楚萬狀的,是哀怨欲絕的,也是憤恨而無奈的。“我還能說什麼呢?”她低低的,自語似的說,頭又垂了下去,看出自己簡直沒有脫罪的可能,連失主都咬定這是他家的失物,自己還能怎樣呢?她心灰意冷,不禁賭氣的說:“我所知道的,我都說過了。現在,有失物,有失主,又有盜賊,隨你們把我怎樣處置吧,我還有什麼可說呢?”
“趙韻奴!”程正厲聲喊:“不許強嘴!”
韻奴震動了一下,抬起頭來,她又很快的掃了周仲濂和程正一眼,淚水就湧進了眼眶,低俯著頭,用牙齒緊咬著嘴唇,她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你有話要問她嗎?”程正問周仲濂。
“是的,”周仲濂轉向韻奴,後者那股悽悽然,楚楚然,和那種哀哀無告的模樣使他心裡猛的一動,他竟無法把目光從她那秀麗可人的面孔上移開,他的聲音不知不覺的放得非常非常的溫柔:“姑娘,你別害怕,你只說這鐲子是從哪兒得來的吧?”“我可以說話嗎?”韻奴幽幽柔柔的問。
“怎麼不可以呢?”周仲濂說。
於是,韻奴潤了潤嘴唇,低低的,委屈的,她把已經在堂上說過的話又重說了一遍。說完了,她舉目望著周仲濂,怯怯生生的說:“或者,你們那個鐲子和這鐲子並不完全一樣呢?或者有一點點分別呢?也或者,當初那雕刻這鐲子的師傅,雕了兩個差不多的鐲子呢!”周仲濂有些猶疑了,不由自主的,他又把那水晶鐲拿了起來,仔細研究。真的,假若這鐲子並不是自己家丟掉的那一枚,假若這真是這姑娘家裡的東西,那麼,這誤會可不是鬧大了,而且……而且……而且還把人家一個好姑娘給押在牢裡!看她那嬌嬌怯怯,弱不禁風的模樣,怎禁得起獄卒的摧唇,怎禁得起那粗茶淡飯,冷衾冷炕?何況這年下里,天氣如此之冷,把人家凍病了怎麼說?再有,如果真冤枉了人家,這份委屈,叫她那纖弱身子,又怎生承受得起?越想越不對,越想越遲疑,周仲濂按捺不住,站了起來,他對程正說:“程老伯,我得把這水晶鐲拿回去,問問家母看。您知道,這鐲子原是家母的東西,我根本沒見過幾次,不見得認得準。這姑娘的話也有點道理,萬一弄錯了,委屈了人家姑娘不說,還損及人家名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程正揚了揚眉毛,看看周仲濂,又看看趙韻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看樣子,周仲濂畢竟是個少年書生哪!他是真懷疑鐲子不對呢?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憐惜起面前這待罪佳人呢?程正沒有把自己的感覺流露出來,拍了拍周仲濂的肩膀,他笑笑說:“是該這樣子,仲濂,你就把鐲子帶回家去,問問老夫人看吧。失鐲事小,冤枉人事大,你說是嗎?”
“是的,”周仲濂收起了鐲子,不由自主的又看了那韻奴一眼,正巧,韻奴也在悄悄的注視著他,兩人的目光一接觸,周仲濂陡然間又感到心裡怦然一動,而韻奴已迅速的垂下了頭,一層羞澀的紅暈,慢慢的在那蒼白的面頰上擴散開來。周仲濂有點迫不及待了,對程正深深的一揖,他說:“程老伯,小侄這就告辭了,早點把事情弄明白,大家也早點安心!”“好的,我也不留你,我等你的訊息!”
“再有,”周仲濂又看看韻奴,遲疑了一下,終於說:“也別太委屈了這位姑娘,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她不能當一般囚犯待的,您說對嗎?”“當然,當然。”程正一疊連聲的說,一面吩咐人把韻奴帶下去,韻奴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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