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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輕歌。
瀚海邊沿,這也就算行人能找到的最華麗的溫柔鄉了。
我自如地坐下,點花牌子叫小哥兒出來陪酒。
一邊漫不經心應付著熱情的招呼,一邊暗暗觀察那邊金無望的舉動。
他似乎是這裡極熟的客人,剛進門,便有人像看不見他那張醜臉般,熱情迎上前招呼:“金爺,弄玉天天盼著您,眼淚都快哭幹了……”
金無望冷冷一笑,用簡單手勢示意快帶人上來。
他甚至不肯坐下等,只靜靜站立在院中,明顯是預備直接去房間。
我不禁暗暗嘆氣。
在洛陽家中,母親開的院子裡全是姑娘,但想必對客人的判斷是一樣的:金無望不吃花酒不聽小戲,進門那架勢就目的鮮明,多半會直接抱著人急吼吼進房間,只求痛快一逞欲望。下九流的暗娼門子裡,自然都是這種客人。但講究些的地方,最不喜這種不調弄風月的急色鬼。
況且金無望相貌醜得如此嚇人。
就算他一擲萬金,來接待的小倌也未必是全院最好的品相;就算老闆愛錢,派來的是花魁,也不會給這種客人太殷勤的臉色。
那個什麼弄玉好容易妝扮起來,趨步過來行禮,果然容貌中平。
他對金無望笑得很歡喜,眼底卻有一絲懼怕,小心翼翼陪笑問:“金爺今日剛到,遠來辛苦,要不要喝杯酒接風?……我房裡熱水已經備好了。”
金無望神態怡然自若,但我的眼力何等敏銳?自是能看出來,他平時冷漠的眼神突然有了些微難以察覺的血絲,連聲音都隱隱染上些暗啞:“去你那兒吧。”
旁人看來,他依然嶽峙淵停。
可那句簡單的話,聽在賣笑人的耳中,太直奔目的,不免顯得有些急色。
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人家要知道這個進門就只想著上床,所有風雅韻事一概不聞不問的傢伙是我聖教法王,還不笑話死?
喜歡孌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堂堂金法王在聖教地位超然,什麼時候喜歡出來逍遙,自是全看他自己樂意,在地宮裡養幾個男寵更是容易得緊,何苦憋壞了自己的風度?
藉口要喝得親熱些,我點幾個精緻小菜,帶男孩子回房間,順手喂他一杯藥酒,很快他便不省人事。
用現成的熱水淨了面,轉瞬恢復憐花公子本來面目。
目光漠然掠過鏡子。
鏡中人神采煥然、俊逸絕倫。但我王憐花身為男子,過分俊俏的姿容除了招惹來輕佻的眼神,有百害而無一利。
道理是明白的,可我天生喜歡漂亮的人、精緻的享受、美麗的物事,既然老天爺偏要給我這樣的容貌,卻也不必像金無望那般非要暴殄天物,我當然不會多事自殘。
穿窗而出,很快辨認方向,我縱身前往金無望所在的房間。
——真硬碰硬,金無望還真是略勝我一籌。
但,任何男人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往往急著追逐另一種接近死亡的感覺,動起手來總是稍嫌不太利索。
金無望再冷靜兇悍,也是男人。
靠近窗戶,沒聽見意料中的淫聲浪語,傳入耳中的,竟是哭聲。
我一諤,凝神細聽,原來是那小倌正抽抽噎噎哭得動情:“前幾日那位軍爺,搗弄得這裡面幾乎要爛了,多謝金爺饒了弄玉……他日結草銜環……”
金無望語氣相當平靜:“換個人呢?”
弄玉撲通一聲跪地,哭得更悽慘:“金爺饒命……如果幹爹知道不能讓金爺暢快,弄玉的小命就沒了……”
隔窗看,明亮燭光中,金無望臉上依舊陰沉沉,沒什麼憐香惜玉的表示,似乎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發作出來。
本來麼,從羅布泊到酒泉,快馬也要七八日。金無望直奔這裡,明顯是來解決慾望,被這裝可憐做戲的小倌任性一攪,怎麼高興得起來?
心念電轉,我飄然落下,輕敲兩聲門,不待應答便緩步走進房間。
渾不顧金無望冷冷的眼神,以及孌童驚詫和惶急的表情,我微笑開口,故意格外悠閒親切:“我說弄玉啊,你既然叫了這麼好的名字,總該會吹簫吧?就算那裡弄壞了,幫這位爺解解急,也未必不成吧?”
小倌的臉色頓時如死灰,連裝哭都忘記了。
金無望冷冷盯著我:“多謝公子提醒,不然金某差點被小人愚弄。不過,特地花幾天時間,跟蹤金某來這種腌臢地方,難道公子只是想提醒金某,我是個不受歡的人,連這種人都敢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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