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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瓶whisky。”他偏生以中文回答我。
“那主餐呢?”我還是固執地用英文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麼。
“不用了。”他說完就撇過頭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街道,不再理會我。
不用了?我記得他一向不能空腹喝酒的,他的胃因長期的工作壓力,並不是太好。
掙扎了好久,我徑自在點選單上加了一客我們店裡最名貴的龍蝦套餐,反正聶詠夷付得起。
餐廳的人手實在太少了,經理又吩咐我送餐給十二桌。我雖然百般不情願,也只得照做,外國學生在美國要找到兼差的工作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擺上了一杯濃湯、一籃小麵包和生菜沙拉後,趕緊趁他還看著窗外時,轉身就走。
“喂,我沒點這些。”他還是及時發現了不對勁,抬起眼深深地看著我,看得我好心虛。
我立在原地,很是尷尬。“我……我可能弄錯了,那我請你好了。”
他冷笑了一聲,“請我?你今天晚上賺的恐怕還付不起呢!”
“我可以從薪水裡扣。”說完,我就板著臉生氣地走了。我一番好心,他卻如此奚落我!
後來我送龍蝦去時,才把酒瓶放在桌上,為他倒了杯加上冰塊的whisky。見他已經把前餐吃得差不多了,不知怎的,我鬆了一大口氣。
“你不喜歡我喝酒,對不對?”
我一聽,不禁怔住了。我的確是說過,可是那是好久以前了……
“我希望你多多消費我們店裡的東西。”我不要他看穿我仍關心他的心思,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他神情落寞地直視著我,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繼而把桌上那杯酒一飲而盡,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
他是故意的!他每狠狠地灌一口酒,那種絕望痛苦的模樣就像在我心上劃下了一刀。
我心裡隱隱約約泛起了一股罪惡感,好似我是害得他不得不這麼做的罪魁禍首。
為什麼?為什麼即使聶詠夷傷害他自己,到頭來卻是我比他痛苦?
這次我之所以毅然決然地離開,大概也是那種長期愛得不平等的關係刺激了我吧!
趕在淚水滴落前,我急急地跑回櫃檯去,企圖讓自己忙得忽略角落那個繫住我一顆心的男人。
餐廳打烊後,我幫著經理核帳,聶詠夷終究沒讓我破費。經理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還不停向我稱讚很少看到像聶詠夷一般骨架漂亮、氣質出眾的東方男人。其實,出色的東方男人多得是,只不過很少會在這種店裡出現罷了。當然,我是不會多費口舌來解釋這些的。
把店裡收拾完畢後,我才開著我的中古日本車回家,這時都快十二點了。如果爸媽知道一向嬌生慣養的我一週必須這樣工作三個晚上,一定沒有辦法相信。
將車子駛上車道時,我發現聶詠夷已在路旁的昏暗路燈下等著了。
我緊咬著唇下了車,他馬上很不客氣地開口,“你寧可這樣作踐自己,也不跟我回去?”
“怎麼,聶總裁的下堂妻在餐廳當服務生讓你感到屈辱是吧?你該慶幸我沒去當阻街女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在一氣之下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
他很不高興地皺起眉頭。“盼盼,即使恨我,也不要說這些侮辱自己的話。”
我明知自己錯了,被他一說卻有些惱羞成怒,只能賭氣地低頭不語,像個任性的孩子……他曾經說過我像他的另一個孩子。
他走近了我,有些不太順手地撫著我的短髮。“你爸媽很想你,予勤、予勁也是。”
那你呢?可惜我終究問不出口。
“他們的媽媽回來了,恭喜你們一家團圓!”是的,那個“你們”並不包括我啊!
“你就是他們的媽媽。”
“求你別同情我,別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忍不住掉下淚。“我還年輕,總會遇上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聶詠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當初你嫁給我時,並沒有要求這一點。”
“當初你娶我,是因為以為於香凝已死。”我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當初沒有要求並不代表現在不想要,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懂?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回來?”他顯然招架不住我的咄咄逼人,口氣有些不耐。
“你現在就告訴我愛我甚過愛於香凝!”我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仰視著他。
不是沒想到他可能會拒絕這個要求,可是他居然二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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