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承諾了。
“真的?”他的表情擺明了不信,但見我說得自然,不像撒謊,臉上的神色十分復濰。中國女人只二十八歲,我又留了一頭像中學生的短髮,瘦瘦的身材,的確怎麼看都不像兩個孩子的媽。唉!我的話裡本就有一些不真實的成分在。
“盼盼……”不遠處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叫喚聲,那麼熟悉的聲音,夜夜在我夢裡出現,每每真切到讓我以為他就在我身邊伴著我入眠。現在大白天的,我怎麼也突然有了幻覺?
喬夫轉頭望了一眼,低下頭沮喪地說了句,“是你先生吧?”便帶著認輸的神情黯然離去。
我不敢置信地朝聲音來源處瞄了一眼,其的是聶詠夷!
他穿著一套合身的深藍色高階西裝,格外顯得他氣質高雅,說不定有人會誤以為他是哪個繫上的年輕教授呢!他的眼光定在我身上,雙臂閒閒地交抱在胸前,高大的身軀斜倚在一棵大樹上……他來幹什麼?
心慌意亂地撇開視線,我故意裝作沒看見他,也沒聽到他的叫喚,直直地步下階梯,往遠離他的另一條小徑上走去。我的心忐忑不安地擂動著,不斷猜測他來找我的目的,直到他追上來扣住了我的手。
不得已,我只好停下腳步,低頭不語。
“怎麼把頭髮剪了?”他的話聲很輕,緩緩地舉起右手撫著我的頭髮。我萬萬想不到這會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我還是無言以對。
“盼盼!”他的聲音揚高了些,我知道他要切入主題了。這六年來,我的確瞭解他很多,但他對我呢?“你非得我在美國各大報上刊登‘警告逃妻’的啟事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在美國安頓下來後,我曾打了通電話回家,跟爸媽說我來美國唸書了,請他們別為我擔心。聶詠夷可能因此而尋得線索吧。
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攤開在我眼前。“我沒簽字。”
“我沒有任何條件。難不成你想向我要贍養費?”這個想法未免太荒唐,聶詠夷的經濟能力高出我太多了。
“我沒說要離婚。”他的口氣十分嚴肅。
怎麼,聶公子想維持聖人形象?我不在乎當小人。
“那麼,是我說要離婚。”我覺得自己好象壯烈犧牲的偉人──犧牲了我六年的青春歲月給聶詠夷,犧牲了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給於香凝。
“我沒答應。”
我真的動氣了!聶詠夷還要我怎麼樣?我轉過身,氣沖沖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盼盼,你別自作聰明。香凝回來了,我在你們之間選擇了你,你不是終於得償夙願?”
是嗎?難道我還得叩謝他的大恩大德不成?
我心裡真有點瞧不起他,既然愛於香凝,何必選擇我?他到底在怕什麼?怕人言可畏嗎?我自始至終沒說過他負我,旁人哪有置喙的餘地?更何況他一向不在意別人的評斷啊!
他又追上了我,這回簡直是用吼的,“你要去哪裡?”
“不關你的事!”我很快地上了我的小跑車離開了。
今晚,我還得去打工呢!負氣回美國唸書後,爸爸媽媽十分不諒解,唯有不給我任何經濟援助。我匆促出國,身上也沒帶多少錢,聶詠夷給的信用卡我自然也不會再用了。
還好從前唸書時,爸爸就在學校附近買了棟房子登記在我名下,我的美金帳戶裡也還有幾萬塊錢。我買了部二手車和手提電腦,除了在學校當助教外,又在巿區找了份兼差工作,生活才算安定下來。
我打工的地點是在一家中等價位的西餐廳。從前在我眼裡,這種餐廳不論食物、氣氛都是不合格的,現在我連這種餐廳都消費不起了,還得充當服務生,負責外場的工作。
想想都不太相信自己會願意過這樣子的生活。
換上制服後,我開始接待晚餐時分的用餐人潮,忙得都快喘不過氣來。經理在我收拾了一堆碗盤迴廚房後,吩咐我去招呼十二桌的客人,她說:“似乎是你的同鄉呢!”
我笑了笑。東方人真是無孔不人,經理也從來分不清中國人和日本人、韓國人的不同。
可是,當我往十二桌走去時,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因為那位客人居然是聶詠夷!他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而他看了我這副樣子,又會作何感想?
愈走近那張靠窗的桌子,我愈心神不寧。聶詠夷鐵青著一張臉,看著我走近。
“先生,請問可以點餐了嗎?”我用著禮貌的語氣,以英文問他,聲音忍不住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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