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子容凜(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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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帶著料峭的寒,吹散了午間驕陽帶來的些許熱意。
竹牖處肆意的風連著細密的雨一起吹了進來,屋內蠟炬的微火不由自主地四處搖散。
很難想到,這急驟又清冷的春雨來時,窗戶還大敞著。
男人卻立在窗前,玄色的衣帶亂舞,透著些許張狂。
他身姿頎長挺拔,端整著姿態,單手覆在腰後。
男人的玄衣被風吹得衣袂鼓動,顯露精瘦的身形,冷硬的稜角也在晃動的燭光下隱綽,貴氣十足。
即便是雙眼纏著白綢,透著幾分虛弱蒼白感,可週身摻雜的睥睨姿態也讓人難以忽視。
細微的聲響由遠及近,慢慢傳來。
蘇雲渺入屋時,便見到男人立在窗前,他身體許是虛晃了一下,卻又像是她的錯覺。
她微皺著秀眉,眼尾的淚痣染上責怪的情緒,轉瞬間人便到了窗前。
她身法極快,窄小的竹屋內只留下一抹虛影,素白的衣衫被驟然關上的竹牖吹得飛揚,略過男人玄色的衣角時,無形間像是在糾纏拉扯。
“你眼傷未愈,還是莫要沾水的好。”她聲音揉著軟,卻十分疏離。
男人的黑髮被吹到了身前,落在臉側時看著有幾分陰柔感,“多謝蘇姑娘。”
蘇雲渺輕喃,“嗯”了聲,“你先坐下吧,藥我已經熬好了。”
男人清朗著嗓音,又道了聲謝。
蘇雲渺這次沒再應,步履輕緩地離開了。
……
藥爐內餘煙嫋嫋,朦朧的霧氣裡是濃烈的藥香,蘇雲渺將藥盛好,倒沒再著急端過去。
容凜是她上月前,在山中採藥時碰上的,男人渾身是傷,又昏迷不醒,未加思索,她便將人帶了回來。
他傷勢太重,養了半月才清醒。
縱是窮盡她所學的醫理,才堪堪解了他身上九成的毒。
她廢了太多心血,已不是將男人當做搭救的病人,而是她鑽研的藥理和百毒之間的較量。
只是這人……,似乎對她還多有防備。
外頭的雨停了些,倒是風有些沉不住氣,不停地在這茂密的山谷中穿梭,叫囂作響。
蘇雲渺不再多想,端著溫好的藥走了出去。
.
“你為何不過來?”蘇雲渺將藥放在了桌上,原先滿室的冷意,此刻藥香瀰漫。
容凜卻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單薄地佇立在那裡。
光色更暗了些,將他的身形都遮在了陰影之處,那姿態像極了谷內暗夜裡常蟄伏的野獸。
只是這野獸,無時不刻不在掩飾自己的敵意。
“容某眼傷未愈,還要有勞蘇姑娘。”
確實,他目不能視,對屋內陳設也不熟悉。
蘇雲渺未做他想,便伸手牽他,男人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並非兩人第一次接觸,只是這次男人的手握得格外緊。
更像是無意試探著什麼。
蘇雲渺想,他的傷或許已經好全。
她視線轉向落在自己腕上的冷白手骨,玄色的外袍單薄,連裸露的腕骨都透著清冷。
偏偏這手的主人,側臉總是柔和的笑。
蘇雲渺收回視線,帶他坐到了桌前。
藥香在兩人間流轉,十分濃郁。
容凜端起藥碗時,身姿挺直,寬大的玄色袖口滑下,手腕上卻突然覆上柔軟。
白綢下的那雙眸子跟著一凌,他唇角微抬,“蘇姑娘有何事?”
掌下脈搏穩健有力,蘇雲渺探出他舊傷已好了大半,收回手時,卻瞧見男人手背上浮起的青筋。
她雖很少接觸外人,可心思卻還細膩。
猜他大抵不喜歡人靠近,便默然退開了些距離。
“今日的藥,我摻了林蘭。”她嗓音淡淡。
“林蘭明目,蘇姑娘費心了。”容凜抿唇,碗裡的藥也一飲而盡。
蘇雲渺卻繼續道:“你體內的毒已經解了九成,還有一味毒至今未解,往後你運功時,不用全力,也不會危及性命。”
她側身看了眼門外的雨,周身灑下的氣息和悽然的雨一樣冷清,
“你眼內集淤,曲池、合谷①二穴須每日施針半盞茶的功夫,不消十日,便可痊癒。”
桌前的男人默聲,唇角扯出一絲笑,“容某這條命是蘇姑娘救的,施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