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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我們正在路旁一家小店裡用飯,卻聽到一個道士打著竹筒,唱著道情向我們走來。我抬頭望去,原來是一個邋里邋遢、渾身破爛骯髒的癩頭乞丐,那頭髮稀稀落落,幾乎落光,披散在臉上;腳下趿拉著一雙破鞋,一走三晃。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渾不去理會我對面而坐的獨孤慶,敲擊著竹筒對我唱道:“咦,咦,好漂亮,好俊俏,這位小爺好相貌,前生做過龍太子,今生要作錦馬超……”我笑了,知道這是一個要飯的,雖然不堪忍受他身上散發出的餿臭氣,但還是將桌前的飯菜都推給他道:“你吃吧。”他毫不客氣地收起竹筒,連筷子都不用,狼吞虎嚥地用手抓著大吃特吃起來,不一會兒,便如同風捲殘雲一樣將我面前的飯菜吃個一乾二淨,仍然意猶未盡,斜著眼睛看著我,好像一隻饞嘴的貓。我明白他的意思,又要來了三大碗飯菜,他又吞了進去,這才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彷彿是告訴我吃飽了,然後重新操起竹筒,抹了抹嘴,對我一笑又唱了起來:“這位兄弟人年少,模樣不說心腸好,我若是個美人兒,定要嫁與你到老。”
“休要胡說。”我不由得臉發熱地罵道。他卻“哈哈”一笑,用那隻滿是油泥的手在我的胸前一拍道:“小兄弟,多謝了。”說著,趿拉著那雙破鞋,一轉身飛速奔去。
獨孤慶一直冷眼看著我們,不說一句話,這時卻猛然起身直撲向門口,堵住乞丐的去路。那乞丐彷彿是早有準備,一個翻身,已從我斜倚的視窗滾了出去,身手之敏捷,彷彿是一隻靈貓。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沒有想到此人會是一名武林高手。
獨孤慶的身法更快,未等那乞丐站起來,已到了他的面前。這人亦非等閒,在地上連打了三個滾,雖然動作不雅觀,但已脫離險境站了起來,揮起手中的竹筒向獨孤慶打去。獨孤慶只一聲冷笑,轉身已然抽劍在手一劈,又迅速地還劍入鞘。那動作連貫迅速,宛如電光一閃。再看乞丐手中的竹筒已經一分為二,從中間裂開來了。
“九命黑狼果然名不虛傳。”那乞丐讚歎了一聲,知道自己決非敵手,卻將手中的一樣東西往空中一扔,回身象兔子一樣飛快地逃走了。
獨孤慶並沒有追趕,只是接住空中的物事,回到我的面前,冷冷地道:“今後可要小心。”說著將那物遞了過來。
“我的匕首?”我一愣,忙抓住那匕首,另一隻手在懷裡摸著,但卻摸了個空。“是他偷去了。”我恍然大悟,原來那乞丐是一個高手的小偷。
“他叫無影神偷一枝梅,還有人叫他瘌皮花子,你今後再遇上他一定要當心,他喜好偷盜成名兵器。”獨孤慶告誡道。
我點了點頭,感激地說了聲:“謝謝!”重新將匕首揣好。
我們又上路了,獨孤慶感覺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側耳傾聽著。我很佩服他有一雙可與任何動物比試高低的耳朵,非常靈敏,只要站在他的附近,哪怕是一絲喘息聲,也會被他發現。他簡直就是一隻胡狼,無怪別人對他無可奈何。
獨孤慶抬起了頭,我也仰頭望去,啊,看見了,一隻蒼鷹在空中盤旋唳鳴著,彷彿遇到了什麼獵物,俯衝下去又升了起來,又俯衝下去,但又不得不升了起來。
“那是上官容的鷹。”我馬上認了出來,叫道:“看來那上官容又遇到了強敵,她的鷹也不能得手,哈哈!”我確實對那個女人恨之入骨。
獨孤慶愣了一下,不管我幸災樂禍,朝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他的狗也歡叫著跟在後面。“喂,喂!”我喊著他,他彷彿沒有聽見,連頭都不回。我也想看個究竟,跟在了他的後面,但獨孤慶的身形如風,轉眼間已從我的視線裡消失了。
還算好,上官容的鷹象是一塊路標,我沒有走錯方向,終於聽到了廝殺聲。轉過了一道彎,遠遠便看到了七八個人分成兩處在打鬥,每一處都是三個人圍攻一個,那被圍攻的人我一眼便認出來,一個是獨孤慶,另一個戴面具的是上官容。
我又走近了一些,看清了那幾個圍攻的人,不由得又驚又喜,原來圍攻獨孤慶的是叢林三老,而圍攻上官司容的是吉靈兒、丁哥兒和項衝。獨孤慶與三老交手以一敵三,暫時倒也不分上下;只是上官司容的傷勢未愈,又是女流,實在吃力。尤其是丁哥兒的西洋劍神出鬼沒,劍劍直奔人的要害,他似乎定要取了上官容的性命方才解自己被辱之仇;項衝亦非善類,雖說與丁哥兒有過過結,但此刻卻是全心合力誓鏟惡人,與丁哥兒配合起來卻也是天衣無縫,和諧威猛,銳不可當;吉靈兒武功雖然弱了些,但可以全力牽制天空那兇猛的惡鷹,根本不讓它接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