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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起來,因為天要你睡,因為地也要你睡。我的整個身體彷彿是融入了大地,融入了天空。我無法抵抗,無法擺脫,只有將這個身體交給天,交給地。
但我卻感覺得到,我的生命還在燃燒,在空曠的天底、遼闊的地面上,孤獨地燃燒。我的靈魂還禁錮在瓶子裡,禁錮在一個叫作秋月渾的身體裡,不過現在,他好象就要飄出來了,那瓶子的蓋好象正在慢慢開啟。我的雙手在亂抓亂挖,想要抓住個什麼,就象是一個落水的人,哪怕是抓住的是根飄浮的稻草。“不!,不能讓他飄出身體。”我內心在狂叫著,深深地知道,一個失去靈魂的空殼根本不是生命,那叫作屍體。我還知道,這靈魂飛出後便也會象田野裡的輕煙一樣散開,散得無影無蹤。
曾經在什麼時候,我是如此地希望融入天地,但現在機會來了,為什麼我又如此地不捨呢?是我對生命太吝惜了嗎?
天是美麗的,地也是美麗的,但只有天和地而沒有人,沒有能支配世界的人,那種美麗還能叫美麗嗎?不!那隻能叫作荒涼。
如果沒有人,沒有了生命,一切都會變得荒涼,地球也會象宇宙中大多數星球一樣成為一個死星。
人也可以融入天地,融入自然,但卻絕不是毀滅自身。
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天與地的一道風景,一道不可分割的風景!
人生活在這個世上,其實是大自然的修飾;而許多人卻忘了這一點,想去修飾自然。
所以人應該順應自然的變化,而絕不該讓自然來順應人,不然,大自然的報復是非常可怕的。
我抓不到稻草,也抓不到塵埃,我只覺得自己已經飄了起來,象海中的泡沫,象空氣中的塵埃。
我的心雖然清醒,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迷醉了,我覺得自己又是一個嬰兒,躺在了母親的懷抱,是那麼溫馨,那麼甜蜜,以至於忘記了我自身的存在。
走進了無極陣再想出來,就彷彿登天一般得難。王不安最後一個走了進去,於是與陣中所有的人一樣變成了一動不能動的雕塑。
只有一個人例外,因為她早就藏身在了一方巨石之後,從開始時就在那裡了。她知道那陣法的厲害,所以她沒有進去,所以她現在還好好的。
木魚聲由遠而近傳來,一位年青的和尚緩緩走近。
一串急促的木魚突然敲響,我的心驀然靈透,耳畔傳來了一個熟悉又細微的嘆息,彷彿是從天籟中傳來,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道家之道,宣講無為,汝徒處無為,而物自化;無問其名,無窺其情,物固自生。”
人置於天地之間,忘記了自身的存在,覺得自己已經與天和地融合成了一體,這就是天人合一。
一下了,我就明白了。
我突然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我已經站在了劉海蟾的蒲團之前,而劉海蟾卻已蹤跡全無,蒲團上只有一枚閃閃發亮的紅色寶珠。
“阿彌陀佛!施主終於擺脫了魔障,又透悟了。”
我轉回身來,看到了敲著木魚的月清和尚。越過月清的肩膀,太陽宮前的場地上九個人正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在酣睡著,他們到底沒有闖過無極陣。
我看了看西天,晚霞已經佈滿,此刻已是傍晚時分了。
“月清,這裡交給你了!”我說了一句,轉身拿起那枚太陽寶珠,衝出了太陽宮,向山頂的七星聖壇奔去。
對於月清,我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說,因為我們是朋友,很早很早以前就是了;我若需要感激他,那早就已經感激不過來了。
七星宮 第九節 七星聖壇(一)
山頂上沒有宮殿,只有一間遮風避雨的小屋,連個院牆都沒有。
這是塊五六畝大的平頂,雖然也長滿了樹,但是中間卻有塊空地,那裡用大塊的花崗岩砌著個四四方方的臺子,有兩層樓高,底座很大,前方豎著個旗杆,上面飄著面綠色的大旗,映著晚霞的餘光,我可以看清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紅色的大字:“七星聖壇”,大旗在晚風中列列飄擺,那幾個字也好象活了一樣來回飛舞。
其實這不應算是山頂,因為真正的山頂是一塊四五十丈高的巨石,那巨石靜靜地臥在東南一隅,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峽谷。那塊巨石彷彿是人工雕鑿而成,四面光滑如鏡,如同刀削一般,寸草不生。面臨山根的這一側石壁上,用莊重的隸書鑿著四個大字:“漢陽絕頂”,這四個字已被紅柒粉刷,遠遠看去,彷彿是血染的一般。
七星聖壇顯然是人工壘砌的,或許那個我要找的東西就在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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