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喬,且行且珍惜(第1/2 頁)
94年世界盃決賽,美國,洛杉磯,玫瑰碗體育場,攝氏38度,萬里無雲,微風。解說員的吼聲還在空中迴盪:“巴西隊第四次捧起世界盃!四冠王!義大利的巴喬射失了最為關鍵的點球!義大利栽在了點球上,成為了世界盃決賽中的一個敗在點球決戰中的球隊……”
巴西球員的狂歡在球場上持續著,球迷們的狂歡在球場看臺上和電視機前持續著。而巴喬一個人靜靜的佇立在點球點上,他的前方是偌大的球門,巴西的門將塔法雷爾正跪在地上,雙手指天向上帝謝恩:感謝上帝!
如果不是上帝,誰又能解釋整屆世界盃都發揮出色而穩定的羅伯特?巴喬會在最最關鍵的時候一腳射飛了點球?要知道當他出腳的一剎那,塔法雷爾已經撲錯了方向,但是……
他一個人靜靜的垂頭站在那裡,看著腳下被太陽曬得發燙的草皮,那個白色的點球點反射著陽光,竟如此的刺眼。他雙手叉腰,海藍色的球衣一半紮在球褲裡面,一半露在外面,即使是那不經意間的一件球衣也在將巴喬此時的心情低低傾訴。
在近乎瘋狂的巴西人中間,巴喬已經成為了米開朗基羅手下的一尊雕塑。他就那樣靜靜的佇立著,沒有一個人上來安慰一下他。他那曾經驕傲的在風中飄揚的馬尾辮此刻也低垂下來,仍然沒有人上來安慰他,彷彿一個被全世界遺忘了的人,一個獨自一人面對失敗的巨大悲痛的人。
巴西奪冠了,義大利輸了……
那一年我還在上小學,在自貢老家守著一臺黑白電視要學人家看世界盃決賽,結果比賽剛開始沒幾分中,吃完了外公做的夜宵――一碗香噴噴的牛油麵後我便睡著了。然後第二天起來有些後悔,只是有些後悔罷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上個世界末足球世界中最為經典的一個鏡頭――那巴喬憂鬱無助的背影,在玫瑰碗的烈日中竟有些恍惚了。
我是巴西的球迷,而喜歡上巴西則正好是從94年世界盃開始的。這真是諷刺,因為我也是巴喬的球迷。一個我所非常喜歡的球員一生中最關鍵的一次失誤,卻成就了我對足球一生的熱愛,並且確定我最喜歡的一支球隊,但那支球隊不是義大利,而是勝者巴西,踩著巴喬的身體登上王座的巴西。
98年世界盃,法國。
我初三,將要中考的時候,逃課去同學家看比賽第二天的重播,正是義大利與智利的小組賽,又見巴喬。但是剪掉了小辮子的巴喬幾乎讓我認不出來了,如果不是他助攻維耶裡攻入義大利在那屆世界盃的第一球,我差點不敢相信那個身披18號球衣的就是巴喬。
四年,人生有幾個四年?巴喬剪掉了他那條驕傲的小辮子,背後的號碼也不再是無比光榮的10號,而是18號。世界盃依然還是那個令人激動的世界盃,但巴喬已經不是那個巴喬了。他無法再用他神奇的雙腳,將義大利雖步履蹣跚,但卻真實的帶入世界盃的決賽。這一次,他們遭遇了另外一個王者――法國。
儘管沒有了齊達內的法國就像沒有了最耀眼,最碩大的明珠的王冠。但是義大利也沒有巴喬。保守的老馬爾蒂尼面對自從進入淘汰賽後前鋒就不進球的法國,竟然選擇了退守禁區!將禁區前面偌大的空間拱手相讓,這不是逃跑是什麼?而我們的巴喬呢?獨自一個人坐在替補席上,為義大利祈禱。
最終久攻未下的義大利終於迎到了他們的明珠,羅伯特?巴喬。可是老馬爾蒂尼留給巴喬的時間太短了,就是那短暫的時間內,巴喬的一腳小角度挑射仍然給了我一絲希望――也許我會親眼見證一個範?巴斯滕式的進球和一次巴喬式的勝利。但是巴特斯那僥倖的眼神和巴喬雙手掩面卻成為了這個進攻的結尾,也成為了巴喬世界盃的結尾――儘管此後他還踢進了第一個點球決戰中的點球,但是那已經不是巴喬的世界盃了。
結束了,巴西最終也敗在了日後一統世界的法國隊腳下,敗在了日後的50年歐洲足球最佳球員齊達內頭下。看著羅納爾多脖子上掛著那雙藍色的耐克球鞋,雙手叉腰的站在球場上,對前來安慰的法國人沒有一絲反應,在電視機前熬夜熬到天亮我差點就哭了出來。那一剎那,我彷彿就看到了四年前的巴喬,那個在玫瑰碗的烈日下孤獨佇立的巴喬。
我所鍾愛的球隊輸掉了這一屆世界盃,而我所鍾愛的一個人卻輸掉了他所有的世界盃。
我知道特拉帕多尼不帶巴喬去有苦衷,因為2002的義大利有皮耶羅――那個雖然一到世界性大賽就腳軟,卻仍然受到不少球迷喜歡的的義大利金童。還有托蒂――那個義大利足壇最炙手可熱的王子。巴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