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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亦不知到哪兒去了,很有挫敗感。
惟一見過信封上寫著“香港郵政信箱八九○號”的,只有三藩市公寓的僕婦和海倫,而海淪是讓他搖醒了,他親眼看著她把粉紅色的舌尖一舔,當著他面前把信封了口的,看過內容的只可能是僕婦。
老張見程傑一身光鮮,很是欣慰:“阿杰,終於熬出頭了?”程傑勉強笑著,不想讓老張失望:“我得多謝你。還有方老醫生。”老張喟然搖頭:“老傢伙死了,屍身直挺挺地躺了幾天,直至發臭才讓鄰居報警發現。”程傑有說不出的難過,閉上眼睛便看見老頭子孤零零醉醺醺的臥在沙發上,他給他蓋被子,那張油光邋遢的被子,程傑良久說不出話來。
“老張,做人為什麼辛苦?”程傑捂著臉:“我恨我媽把我生出來。”
老張說:“你罵你媽,你媽罵誰?也許你媽也恨她媽把她生出來。”程傑道:“其實誰需要爸媽?都從石頭裡爆出來好了。”老張“哦”了一聲:“我明白了,你見不著雪兒,惱她爸媽。”
“送什麼到外國唸書!連地址也不肯說。”程傑指著自己:“我需要父母嗎?還不是長大了?”
老張說:“別太敏感,人家都不認識你,當然不會無端地把女兒的地址給你。”程傑撕了頁紙寫下雪兒家的新電話號碼給老張:“他們沒搬家,改了電話號碼而已。”老張把字條放進口袋:“還是那麼眼尖,瞥到人家的電話號碼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打電話找雪兒。”程傑說:“我有個直覺她仍在香港,而且,藍先生和藍太太一談起雪兒,神情便很特別。有點事情不對勁,你有沒有把雪兒的信帶來呢?”
“有。”老張從口袋裡掏出信來。程傑細心地看,果然是雪兒的字跡。
細嚼雪兒字裡行間的意思,程傑不禁滿頭冒汗,對老張說:“我得馬上到藍家去,把禮物拿回來。”老張道:“現在半夜三更,明天冉上吧,為什麼那麼緊張!”
程傑握拳搥在桌了上:“雪兒是對的,她叫我千萬別回香港,怎麼我那麼笨。”老張把雪兒的信再看了一次:“糟糕,假如那些禮物有古怪,你豈不是變了插贓嫁禍的人?”
“正是。”程傑道:“不管如何,我要把禮物拿回來。”老張問:“你有沒有告訴藍先生和藍太太你的真名字?”程傑說:“當然有,我一心想著雪兒,怎會報個假名字呢?”
老張想想:“那不妥當,還是由我叫人打電話去叫他們把禮物丟掉吧。”程傑道:“叫誰?”老張說:“叫我老婆。我現在回家去把黃臉婆搖醒。”
走了兩步,老張回頭望望程傑:“阿杰,你馬上離開香港,要是其中有什麼古怪,他們定會說出你的名字。”
程傑道:“不要緊,我來港時用的是假護照,亦不叫程傑。藍先生和太太並不知道我住在文華酒店。”
老張用力握住程傑的左臂:“阿杰,回頭是岸,別幹下去,快走。”
程傑點點頭:“我照料得了,事不宜遲,你馬上回家吧。”
老張匆匆離開,站在文華酒店正門候車,等了不及一分鐘,已經像過了半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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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個身材瘦削、頭戴鴨舌帽的青年也走過來候車。只見計程車一輛一輛地疾馳而過,裡面都是有人的。
文華酒店的司閽人對他們說:“到後門遮打道等機會好一點,今天是星期六,坐車的人多,朝這個方向開的計程車都是有客的。再不然,去雪廠街也會有空車。”
老張走到後門,等了一陣,還是沒有車,乾脆跑到雪廠街去,那瘦削的青年似乎想法一樣,也朝雪廠街那邊走去。
到了雪廠街,剛站定,那青年仍站在老張的後面,老張心裡想:“這青年總算有禮貌,知道我早到,排在我後面,讓我先截第一部……”
怎知還沒想完,背後硬物一頂,老張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種不知什麼東西穿過了自己的身體的感覺,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瘦削的青年把老張那不動的軀體扶到漆黑的街道的一角,讓他坐在樓梯口,緩步走回文華酒店,邊走邊脫掉了鴨舌帽,一頭捲曲的秀髮披了下來,再脫下上衣把它裡外翻轉,變成了件紫色絲緞、釘了時髦亮片和珠子的女裝外套。
程傑在老張離開後,愈想愈不放心,叫款接處替他叫了部計程車,到藍家去。到了,他仰首一望藍家那層單位,發覺燈火通明,心下十分詫異。他沒下車,只叫計程車司機等著,說要接個朋友。
等了半天,計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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